在旁人看来，长生虽然很少会笑，但若笑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有绮罗知道，他只有在气到了极致的时候才会笑，而且还是冷笑。

刚才，她以迟悟为要挟，逼众人给她让路的情景被几百双眼睛看了个清楚，现在要反口，简直百口莫辩。

也不知道长生是什么时候来的，要是运气不好他早就来了，说不定已经在一旁冷眼把她作妖的全过程都给看完了！

要完，要完……

绮罗满头冷汗，心里一团乱麻，她心虚地不去看他的眼睛：&ldo;你听我……&rdo;

&ldo;七年前，是谁说过，终其一生，不得允许，不踏出黄泉海里一步？&rdo;道长生忽然打断了她。

绮罗一顿，薄唇紧抿，半晌答道：&ldo;……是我。

&rdo;

&ldo;那你现在在做什么？&rdo;

&ldo;……&rdo;

道长生面色冷然，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她却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狼狈地躲闪。

这样的局面之下，时间过的极慢，每一息每一瞬，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像是赤身裸体地被钉在众目睽睽之下，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沉默才被打破，道长生冷声笑道：&ldo;呵，小人之后，一丘之貉。

&rdo;

毫不客气，直截了当。

炽绮罗猛地抬起了头，目光直接迎了上去。

&ldo;背信弃义，不守承诺，家风如此吧？&rdo;他继续嘲讽道。

&ldo;你！

&rdo;炽绮罗双拳猛地握紧，咬牙道，&ldo;我没有！

&rdo;

&ldo;我答应了你的事情，就没想过反悔，我答应了在屠龙宫为囚，便任你杀剐！

你可以说我是邪魔外道，恶贯满盈，但我从来没有违背过承诺！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爹也是一样。

他既便为魔，也是顶天立地的，你没资格污蔑他！

&rdo;

她一时间脾气上了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也忘了要害怕。

她心中一股闷痛，响若擂鼓，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才发觉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

道长生冷笑了一声，&ldo;我说的不对吗？&rdo;

他不仅没有因为她这股不知从哪里来的骨气而被震慑，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因此而停顿，反而又往前逼了一步：&ldo;他做的那些事情，要我一件一件，细数出来么？&rdo;

绮罗牙关微咬，脸色惨白，怒视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ldo;你若一诺千金，倒是回去啊。

&rdo;长生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来，此刻已经逼到了近前。

他那双冷漠阴郁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映出了炽绮罗惨白的脸。

他伸出手朝她抓来，绮罗恐惧地几乎下意识地想躲，可实际上却僵在原地，不敢妄动半分。

因为她退无可退，亦无处可躲。

然而，那修长的手最终却并没有碰到绮罗，而是顿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