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盘里的鸡翅和牛肉滋滋作响，万可琳穿着在旁边商场快时尚服饰店里的基础款牛仔裤和印花衬衫，盘着腿坐在垫子上对着吸管嘬着大麦茶，姿态一改先前的淑女模样，活像个老港片里的路边混混。

原因无他，她饿了。

大早上起来吃了点不顶饱的三明治，又怕礼服显肚子一直吸着走路，加上立餐会一口也没吃到，身心俱疲的她把人扔到了商圈附近的连锁烤肉店，自己去隔壁商场换了套衣服和鞋坐下就开始炫，大有风卷残云的气势。

柯以南这一路话都没说几句，现在也只是机械性的拿筷子翻肉，然后把烤好的肉堆到一起，时不时递给她一盘。

说真的这样的柯以南看着有点让人不习惯，虽然他不说话的时候比平时更帅一点，但这也太瘆人了。

犹豫再三，万可琳还是问了一句：“嗨？你闹什么别扭啊……不是你把我骗过去的吗？”

“我没闹别扭。”

他否定的极快，但是停顿的动作明显表现出了别扭。

骗谁呢，那个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不过她这次也不是白来一趟。

来之前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有坑，之前柯以南就拿这事问过自己，所以她也不算毫无心理准备。

虽然和一开始构想的散伙饭有些出入，但现在饭有了，散伙的理由也有了，就差散伙，到了这份上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万可琳这边大口吃肉，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但柯以南知道，这是她不在乎的表现。

尽管对她的想法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他还是有些沮丧，所以考虑再三，他还是问了：“你和方茕聊了什么？”

“嗯？你小时候尿床的事？”

“我尿床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生完孩子的她和孩子都是保姆分别照顾，又怎么会记得他尿床的小事。

“……”

“你们一点寒暄都没有就直接聊起要和我分开的事了？”

“差不多……”

柯以南有些气不顺，低下头再也没说过话。

小小的单间一下安静起来，万可琳不可避免的有些心虚，她透过炉子上滚起的热浪偷瞄男人的脸，不知道是光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那脸色阴沉得像是抹了煤灰一般，早上精心做的发型也无精打采地垂下来几缕，在额头上打着弯晃荡。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万可琳偷偷叹了口气，对他流露出的败犬气场选择了视而不见。

她的同情心虽然不多，但至少有一些，不过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她觉得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为上。

既然早晚要结束，长痛不如短痛。

吃完了沉默的一顿饭，万可琳在柜台结了单，先一步推开店前厚重的玻璃门，呼吸着店外的新鲜空气，一边举起手臂伸着懒腰。

柯以南推门而出站在她身后，眼前是女人舒展的身体。

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衬衫，柔软的长发因为吃饭的缘故用夹子夹起还没解开，只露出一截被碎发遮掩的脖颈。

比起穿上礼服时局促的样子，她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却更加有活力。

斟酌再三，柯以南还是不想就这么结束行程，他看着万可琳对着手机戳来戳去的背影，状若无事的问：“接下来去哪？我知道一个……”

他的邀约还没出口，万可琳冲他摇了摇手机，上面是网约车的预约界面：“各回各家吧，饭也吃完了。”

她顿了顿，看着男人忍耐着什么的模样，又补了一句：“还是说你打算照原计划和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