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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婶郁闷,倒不是多舍不得桂喜这个人,而是买卖谈成了,她将得到一笔可观的佣金,可人突然走了,谈不成,她的佣金也没了。
周窈反过来还得劝吴婶:“再等等吧,兴许过几日,他就回了。”
然而,周窈心底的声音告诉她,悬。
入了夜,夫妻俩睡前说说话,周窈提到吴婶,以一种为吴婶可惜的口吻,唏嘘道:“这桂老爷走前都知道给我留下开铺子的钱,可为何就没想到吴婶呢,按理说,他和吴婶交往更多,更看重吴婶才是。”
“谁晓得呢。”
周谡亲亲女子带有淡香的秀发,不以为意。
这一亲,就停不下来,缱绻的吻,从柔顺的发丝到耳边,再到脖颈,眼看着就要往下,干柴烈火烧起来,周窈忙推开已经埋到了她胸口的大脑袋。
“那日夫君到底和桂老爷谈了什么,这些银票对于我们庄户人家来说是巨财了,不清不楚的,哪里敢用。”
“兴许人家有的是钱,乐于散财。”
周谡回得随意,周窈听到这话,呵的一声笑了:“夫君当我三岁小儿好糊弄是吧。”
小妇眼神一变,周谡就知这茬揭不过去,翻了个身,躺到了一边,目光往上,直视着粉白的房顶。
“娘子若不信为夫,说再多都无用。”
“夫君若无事瞒我,又怎知我会不会信。”
话到这份上,已经是欲盖弥彰,避无可避。
周谡扭头,看向已然坐起,一双让他着迷的妙目,清湛湛地望着他,是如此坦荡。
他这一生中,极少见到如此坦荡的女子,所有喜怒哀乐,即便压抑着,隐藏着,但从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依然是纯粹的,干净的,问心无愧的。
就连母后都不及。
可母后又哪里是不及,分明是有愧,以至于,做出了那般荒唐的决定。
周谡看着周窈:“若我说我也是近日才想起,娘子信是不信?”
周窈笑了:“若是这类的话,说来就是不可信的。”
周谡闻言怔了下,也笑了,暗道自己一时魔障了,低了头,捉过周窈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
“我本姓肖,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我娘便请得道高僧到府中为我祈福,并起了个别名,”
说到这,周谡打住了,没说出来,而是将别名写在了周窈手心。
周窈感受着掌心微痒,一字一字地念:“太,行。”
肖太行,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那时周窈更小,约莫六岁,但也知全天下的人为了给太子祈福,整整吃了一个月的素,并非自愿,而是官衙通告,不遵必罚。
到了这时,周窈已经不知作何反应,她该先跪个安,道一声万岁,还是若无其事,当个平平无奇的小故事听。
周谡也不欲为难小妇,只问:“若我不是我了,娘子还会要为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