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灵赋想象着那人做着这些事，铁石做的心肠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段惊蛰绝无半点同情，只是他想起了阿魄，还想起邱心素。

他敛了敛神色，又向张椿核实一个自己的猜测：&ldo;他是饿死的吗？&rdo;

张椿点头。

邱灵赋又问：&ldo;他的尸骨呢？&rdo;

张椿长须颤动：&ldo;被他爹扔进林中，被蛇吃了。

&rdo;

经年往事，张椿已经一把年纪，为何还要再次回想起来。

邱灵赋看他满头长须煽动几下，只听抽泣之声。

这个简单的问题，竟然逼得一个老头老泪纵横：&ldo;没什么良心！

在江湖的人，都没什么良心！

&rdo;

待那老头擦了眼泪，又颤巍巍摆摆手，喘着气说道：&ldo;我的血还没凉，可坐在这里动不得走不得，别让我再想那些事&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他说着，又伸手往旁边的桌上拿了本书，胡乱翻着：&ldo;我死前该多读几本书，清醒清醒脑子&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

邱灵赋看他哭着到头来，神志不清，又试着一问：&ldo;你知道孔汀这个人么？&rdo;

&ldo;孔汀，孔汀？&rdo;张椿想了许久，&ldo;听起来是个孔部的孩子&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可孔部早就不在了，没有孔汀，没有！

&rdo;

老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刺痛心神，又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啦滴到书里，老手一摸，全是墨水，&ldo;字糊了，眼看不清了&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臣要告老还乡，告老还乡去！

&rdo;

这张椿不知是装疯还是真的老疯了，这一出忽然大闹，门外脚步声便又凌乱逼近。

邱灵赋赶紧站起身子，他看了一眼那老头，见他浑浑噩噩再也无法问出话来，便只得忍着疼痛，在破门声响起前跃出窗外去。

第95章毒与药（十）

要是无人巡逻，这孔雀滨便是死地。

就是巡逻的人也似游魂一般麻木，在寂静的石路上无声行走。

阿魄不知这里与白雪岭埋人的厚土，哪里更死气沉沉。

今夜无论发生何事，也势必会引起外人的揣测。

因为段惊蛰必死无疑。

这个消息最先知道的人便是段惊蛰，从他决定对邱灵赋下毒开始，他便一定会死在邱心素的剑下。

若邱心素不要解药，他早就已经死了，就算他真的能借此要挟邱心素，等他再无威胁的把柄，他很快就会被邱心素所杀。

这一点，段惊蛰不可能想不到。

阿魄无声行走在屋檐上，眼看着一个落单弟子正解手回来，等那人走到暗处，他便鬼魅一般逼近那人，将小刀抵在他脖子下。

&ldo;段惊蛰在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