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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遇伝幔必袖果饵以贻。
妾亦甚相得。
无何病革,语妾曰:“吾无家,汝无归;吾无亲属,汝无依。
吾以笔墨为活,吾死,汝瑟琶别抱,势也,亦理也。
吾无遗债累汝,汝亦无父母兄弟掣肘。
得行己志,可勿受锱铢聘金,但与纯岁时许汝祭我墓,则吾无恨矣。”
妾泣受教。
纳之者亦如约,又甚爱之。
然妾恒郁郁忆旧恩,夜必梦故夫同枕席,睡中或妮妮呓语。
夫觉之,密延术士镇以符箓。
梦语止,而病渐作,驯至绵惙。
临殁,以额叩枕曰:“故人情重,实不能忘,君所深知,妾亦不讳。
昨夜又见梦曰:‘久被驱遣,今得再来。
汝病如是,何不同归?’已诺之矣。
能邀格外之惠,还妾尸于彼墓,当生生世世,结草衔环。
不情之请,惟君图之。”
语讫奄然。
夫亦豪士,慨然曰:“魂已往矣,留此遗蜕何为?杨越公能合乐昌之镜,吾不能合之泉下乎?”
竟如所请。
此雍正甲寅、乙卯间事。
余是年十一二,闻人述之,而忘其姓名。
余谓再嫁,负故夫也;嫁而有贰心,负后夫也。
此妇进退无据焉。
何子山先生亦曰:“忆而死,何如殉而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