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ldo;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五了，你又，你又一直不接电话，哇……你又一直不接电话……&rdo;

刘瑕没有说话，她茫然地握着电话，仰头望向那轮圆月，它高挂天边，照耀这城市的每个角落，也许，只有它才能知道，沈钦究竟在哪，他身边的人，又是谁。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力而停止，腕表秒针咔嗒咔嗒，分针缓缓一动一格：现在时间，九点半整。

&lso;嘀嘀嘀&rso;，手机闹钟轻响，硕大的数字在屏幕上闪烁，9：30这几个字分外醒目，沈钦收回望着月亮的眼神，垂头关掉闹钟，扭头看看空荡荡的楼道门，他消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含糊的微笑，双眼如死寂的恒星，再也燃不起一丝星火。

&ldo;还是没有来吗……&rdo;他说，转过身，俯视着身下小小的都市，登高一步，让强劲的夜风，吹拂过他的衣襟，&ldo;这也没办法……还好，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rdo;

他闭上眼，双手慢慢地，慢慢地松开，展开手做出飞翔的姿态‐‐

&ldo;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rdo;

低沉的嗓音，从楼道门后响起，楼顶的照明很有限，在楼门附近的阴影里，有人轻声问，他的语气，玄妙无比，似乎有些无奈，似乎又有一点点痛惜，还有一些些古怪的生涩腔调，&ldo;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kg？&rdo;

沈钦的手重新扶上了栏杆，他回过头，&ldo;你来了吗？&rdo;

&ldo;嗯，我来了。

&rdo;那个声音回答，&ldo;我来取走最后的礼物。

&rdo;

&ldo;就像是你对米歇尔做的那样？&rdo;沈钦问，他定定地望着阴影，&ldo;清空她的银行账户，让她被查出学术造假，被it退学，她的家庭失去唯一一套住房，未婚夫和她分手，然后……在她患上抑郁症，自杀未遂之后，再在一场雨夜制造一起车祸，亲手收割她的生命……现在，轮到我了吗？&rdo;

&ldo;现在轮到你了。

&rdo;声音肯定地回答。

&ldo;接下来是谁？&rdo;沈钦的声音反而出奇的放松，他甚至还笑了，&ldo;我母亲？我的死，也是对她打击的一环，所以我比她前？&rdo;

&ldo;接下来当然是你母亲。

&rdo;声音也同意，&ldo;我之前也是这样想的‐‐让你的死成为打击的一环，不过，现在看来，我的预估有些小错误，也许，你的死讯并不能对她造成太大的打击，不过那无所谓，反正，她当然也逃不掉。

&rdo;

&ldo;……很公平。

&rdo;沈钦评论，他回过身，又看看下方的万丈灯火，&ldo;所以，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你打算怎么取走最后的礼物？如果‐‐如果我现在翻身跳下去的话会怎么样？你会把它视作我最后的尝试和反抗吗？&rdo;

&ldo;我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rdo;那个人慢慢移动脚步，从黑暗中走出，&ldo;嗨，kg。

&rdo;

&ldo;……嗨，霍德。

&rdo;沈钦无奈地举起双手，慢慢地从栏杆上下来，&ldo;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rdo;

霍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连话都是从齿fèng中含糊不清地传出，但他端着枪的动作却很平稳，&ldo;啊，这么说，你真的怀疑我了，你把怀疑范围缩减到几个人？&rdo;

&ldo;四个，你，茱莉亚、安德烈、陈。

&rdo;沈钦说，&ldo;后来我又把你排除了，因为你之前不在中国，我觉得你没有远程指导威尔森的本事……抱歉，一直低估你。

&rdo;

&ldo;没关系。

&rdo;霍德从牙fèng中挤出回复，&ldo;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