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见柳树发现他了，发出洪亮而爽朗的笑声，对柳树高声喊道：&ldo;对不住啊，小伙子，打扰你练习了。

&rdo;

柳树摇头，笑脸回应老师傅，说没事。

见山坡上有人也不好意思在这练习了，挪步要走，老师傅叫住了他。

&ldo;小伙子，能唱一段给我听吗?&rdo;柳树抬头看着老师傅，只见他微笑着脸期待的眼神盯着柳树。

柳树心里没底，变个声还行，这唱，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而老师傅会错了意，见柳树一直没有回应，失落地低下了头。

老师傅低叹一声，说道：&ldo;我母亲生前很喜欢听戏，心情好的时候总会跟着哼唱几段，说来，我已经三十年没有听到她唱戏了。

&rdo;

见老师傅这么说，柳树连忙解释：&ldo;我不是不唱，只是没有唱过一段完整的曲子，怕唱不起。

&rdo;

&ldo;没事，能唱出来就行，我母亲以前也是随便唱唱，有时还唱错词了。

&rdo;

听师傅这么说也不怕会在他面前丢脸了，正巧没人听他唱过一段完整的曲子，老师傅这个听众还可以点评点评。

&ldo;师傅有想听的曲子吗?&rdo;

老师傅嘴角上翘，眼角的皱纹陷得更深了：&ldo;读书那会经常到母亲面前念诗，母亲听久了就会唱几句，记得有一首唱得特别好听，叫‐‐相见欢。

&rdo;

&ldo;李煜的诗?&rdo;

老师傅点头，柳树挺直腰板，深呼吸一口气，开嗓，回顾那道诗，随后唱道：&ldo;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rdo;

短短一首诗，不用一分钟就唱完了，回头再看老师傅，只见他望着远处的深山，柳树跟着望去，尽是一片茫茫迷雾和一些被雪覆盖了枝叶的树丛。

&ldo;这雪不知道还要下多久，来年的春天，山上又会有大片的好绿了。

&rdo;

老师傅低声笑道：&ldo;不用来年，咱们山上很少下雪，一般也就小雪，太阳出来不到中午，自然就会化。

多亏了这几天下雨，不然也鲜少能见到这美景呢。

&rdo;

&ldo;这叫美啊?什么都看不到。

&rdo;柳树无法理解老师傅的审美观，这曲儿也唱完了，不等人家点评，转身就走了。

老师傅没叫住柳树，依旧坐在那小山坡上看那片灰白中藏着一点绿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