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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如今皇兄驾崩，不消说，等大丧一毕，新皇即位，老臣们准定将小王赶到河南府去，仔细想来，好生凄凉，皇兄托你扶持照应的，也无非就是此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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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凤致面无表qg，说道：&ldo;这是国朝制度，下官区区七品微衔，有何能耐扶持得了王爷？王爷还是向宫中求qg去罢。

&rdo;豫王叹息道：&ldo;宫里头又能帮我什么？如今谁继大位尚且吵个不定，母后想立安康，外面臣子都说要立安宁‐‐我看多半是安宁将来继位的了，好歹王贵嫔的父亲也是御史台的。

王御史一贯和母后的外家不对，日后小王的日子，难过难过。

&rdo;林凤致淡笑道：&ldo;那么王爷定可在河南府修心养xg，委实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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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怪叫道：&ldo;你这人恁地爱说风凉话！

我实同你说，若是我非走不可，一定要奏请朝廷将你拨到河南府去的，给我做个王相，你笔头煞是厉害，日后小王进表上封章什么的，也不怕被朝廷挑剔破绽。

&rdo;林凤致道：&ldo;那是日后的事，王爷请便。

&rdo;豫王道：&ldo;不成，倘若你到底想不开寻了短见，便连日后也没有了，想拿这话打发了我，还不够‐‐你早已许了皇兄的，不可食言，更不可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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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食言，何谓负心？世上哪有不可食之言，哪有不可负之心。

除非深qg挚爱，山盟海誓，九死其犹未悔。

林凤致不自觉笑了出来，神色却愈发的冷，道：&ldo;既说食言负心，王爷可知当初俞汝成同我相安无事过了一年，最后却到底毁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约定？&rdo;豫王道：&ldo;你说是你大闹bi他立誓？&rdo;林凤致冷笑道：&ldo;立誓！

他是轻易被bi立誓的人么？我是bi他了，可是也同样被bi无奈‐‐那时我和他的约定便是：如若他从此不再犯我，我便舍qg弃爱，终身不娶，终身不离，以门生身份，侍奉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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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先倒吸一口气，随即大笑，说道：&ldo;这种事你也敢约定？一辈子陪着他，却又不许他碰你，圣人才忍得住！

老俞就算答应，也无非哄你一时，你要当真，就太可笑了。

&rdo;林凤致道：&ldo;我自是不信。

约定过后，我便连递辞呈，想要告归离开；有人给我说亲，我既未答应，却也不想遽然回绝。

我实不愿意一辈子留在他身边，非但名声耻ru难以见人，还要心惊胆战怕他再犯，能走的话，我决计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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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笑道：&ldo;你这般弄鬼，难怪……&rdo;他想说几句幸灾乐祸的话，但想到其后便是林凤致三度受ru又丧母之惨剧，讽刺好象不怎么厚道，便收口了。

林凤致冷冷的道：&ldo;那又怎样？他那一年里面，还不是几次三番叫我单独过府，若非我百般防范，哪里捱得了一年平安无事？他迟早也是毁诺，说我先不守诺而翻脸，无非找着了大好借口。

其实他要是当真可信，我也未尝不能守住诺言，只是，在他第二次那样对我的时候，我对他已全无信任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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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豫王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推开，身体往后靠了靠，说道：&ldo;王爷，我原就不信誓言，不信真心，所以食言负心云云，对我指责也是枉然，大家两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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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瞪视着他，半晌才道：&ldo;好嘴硬，好狠心！

都说宁欺生人，不负死者，你连皇兄的遗愿也要辜负，真是没话可说了，枉他生前待你一片恩qg。

&rdo;他说着&ldo;没话可说&rdo;，便已转身大踏步而走，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ldo;林大人，小王奉劝一句，你实在要寻短见，最好也等病愈出宫，自管找地方去，皇宫大内不是你死的地方。

何况小王又负责分管内廷殉葬的事，你一死便是给我添麻烦，万万使不得‐‐我是会看牢你的。

&rdo;林凤致扬声笑道：&ldo;何敢劳烦，敬请放心！

&rdo;笑声未毕，豫王已经出门走得人影不见。

他脸上笑容未敛，却垂下头来，手指攥住被缘，攥到指节发白，忽然一滴泪水落到手背上，悄无声息，却滚热灼人。

他轻声说道：&ldo;皇上，我是心许了的‐‐虽然不能尽如你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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