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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心下郁结难消，便与友饮宴，不觉酩酊大醉，夜半方归。

翌日悠悠醒转，仍昏沉，口中焦渴，急唤仆奉茶端水。

则仆自屋外入，惊呼道：&ldo;何人将破帚置于相公房中，真真晦气！

&rdo;闻言，秦生近而观之，果有一破帚沾尘，立于墙边。

&ldo;无妨，搬走便可。

&rdo;秦生无暇多顾，命仆弃之，便饮香茗一盏，自洗漱不提。

至午后往书斋，窥之，不见梁生，甚疑：&ldo;往常闭门苦读，怎偏偏今日不在？&rdo;怀半分侥幸，以为其仍顾念情分，一时吃醋拈酸。

便趋西厢，然门扉不开，忙问小仆：&ldo;梁……梁相公何在？&rdo;

&ldo;相公昨夜受凉，染了风寒，正歇息。

&rdo;小仆知二人平日似不和，实则不然，便一五一十讲了明白。

又匆忙告罪，自往厨下，为梁生煎药配水。

闻言，秦生顿生忧心，又不敢叩门。

便归西厢，郁郁不乐，不知应坐或行。

愈感怀旧事，幼时亲厚无间，今却当不相识。

若问缘由，亦无从理清。

渐及暮，风雨骤起，庭中花木摇曳。

秦生愈觉凄惶，一段心事，竟似成了心疾，隐隐作疼，人也茫然失措。

独坐窗前，良久，忽见人影闪过，乃一女子提灯低语，曰：&ldo;不知梁相公居何处……是了，是了！

&rdo;便踅转脚步，欲往东厢。

秦生蹙眉，心忖道：&ldo;这女子好不知礼！

且慢，趁夜独往，又道是梁相公……莫非与之有往来，为夜半狎昵？&rdo;一时大怒，急尾随而趋西厢，视之，果有俏丽人影，转瞬没入梁生房中。

时雷声隐隐，大雨将倾，秦生久立廊下久矣，不觉长叹，曰：&ldo;也罢，也罢！

不过一时鬼迷心窍，娶妻绵延子嗣，方为正道。

&rdo;

颓然而返，竟夜泪垂不眠。

盖一恨己身怯懦，二恨小仆捏谎，三恨梁生情薄。

愁绪百端，更念及此时东厢有情人合欢衾暖，肝肠欲断。

则东厢中，梁生虽非得疾，仍头重身软，少进饮食。

正逢雨夜凄清，独卧榻上，墙边似有鼠悄动，窸窣不停，更添悲戚。

&ldo;他日汝得娇妻幼子，吾自孤老半生！

&rdo;不觉泪落沾襟，彻夜难寐。

又旬日，皆无心学业。

本不求进试，闻彼欲往，方装腔作势，一同上彭城。

实乃一缕情丝飘零，不知有何结果。

时梁生闲坐，忽闻叩门唤曰：&ldo;这家娘子，何不送脂粉钱出？&rdo;趋而问之，则道前日有一貌美女子买胭脂香粉，然无银钱，谓之曰相公未归，俟翌日，可复至此处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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