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惟点点头。

袁斯曼又说：&ldo;还记得有我这个袁老师呢？&rdo;

程西惟脸一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她三岁开始学古筝，从无数筝童中脱颖而出，六岁那年被古筝泰斗袁斯曼相中，成为袁斯曼的爱徒。

她手长得好，弹古筝也天赋点满满，袁斯曼对她满怀期待，八岁开始就带她参加各项国家级比赛，一路过关斩将，拿下一堆荣誉证书，甚至小小年纪还被资深老师们称作&ldo;小袁斯曼&rdo;。

当然，学古筝的过程中，程西惟也挨过袁斯曼不少打。

可小孩子学乐器，还想有所成，有几个是没挨过打的？

原以为程西惟可以在专业上所向披靡，即使成不了袁斯曼，也能成为袁斯曼第二，谁想到半路上出了个岔子，这个岔子的名字，就叫孟景忱。

程西惟十八岁那年认识孟景忱，然后抛弃一切，一路奔向了她的爱情。

程西惟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脑残，学了十五年的古筝，说放弃就放弃了。

袁斯曼卸完妆后，跟程西惟一起在后台坐了下来，两个古筝系的学生给她们送上两瓶水。

袁斯曼一边做着手指操，一边问程西惟：&ldo;感情的事解决完了，接下去打算做什么？&rdo;

程西惟讪讪地朝袁斯曼笑了笑：&ldo;袁老师，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再回来弹古筝吗？&rdo;

袁斯曼问她：&ldo;你多久没摸过琴弦了？&rdo;

程西惟：&ldo;……&rdo;

四年还是五年？

袁斯曼说：&ldo;乐器这东西，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三天不练周围人知道，一个月不练，全世界都知道。

&rdo;

程西惟垂下眼，局促地搓着手。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一个个选择题，可她却成功地避开了所有正确选项。

袁斯曼叹了口气：&ldo;以你的天赋和努力，如果当年没放弃，现在在台上和我并排弹协奏曲的就该是你。

&rdo;她顿了顿，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ldo;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rdo;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埋怨，却也带着亲昵。

程西惟一下子想起从小到大的师徒情分，这个情分几乎跟母女无异。

她眼圈一红：&ldo;袁老师，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rdo;

袁斯曼掐了掐眉心：&ldo;要重新把古筝捡起来，也行，练吧。

小时候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练。

&rdo;

程西惟厚着脸皮：&ldo;那……你还能带我吗？&rdo;

袁斯曼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说：&ldo;我能怎么办，还能不带你？&rdo;她说完，又想起一件事，&ldo;跟孟景忱断彻底了吧？&rdo;

程西惟小鸡啄米般点头：&ldo;袁老师你放心，绝对断彻底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