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惟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愣。

随即她轻笑开来：&ldo;景忱，我们顺其自然好吗，不要向我道歉，我会有道德压力的。

&rdo;

孟景忱莫名觉得嘴唇干涩，他舔了舔唇，这才说：&ldo;好，我明白了。

&rdo;

站在门口目送孟景忱进了电梯之后，程西惟才关上门回身，想了想，又站到阳台，倚着窗口往下看。

过了一会儿，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便从楼里走出，一路走向了停在外面的那辆大g。

车灯亮起，程西惟正准备回房，却见驾驶座车窗降下，孟景忱探出半个身子，朝窗户这边挥了挥手。

程西惟默了默，也跟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往房间走去。

对面外婆的房间门打开了一条小缝，见程西惟面无表情地走来，外婆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问了她一句：&ldo;跟景忱聊得不愉快啊？&rdo;

程西惟摇摇头：&ldo;没有，挺好的，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rdo;她顿了顿，又道，&ldo;外婆，你就别替我担心了，这些事，我自己会把握的。

&rdo;

外婆叹了口气，干脆打开门出来。

走廊的灯光照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照亮她眼底的慈祥。

她摸了摸程西惟的脑袋：&ldo;我以为跟景忱在一起能让你开心，&rdo;她抿了抿唇，又说，&ldo;如果你不开心，以后外婆再也不会撮合你们了。

&rdo;

夜半时分情绪总是容易泛滥，程西惟闻言，眼眶一热，倾身抱住外婆略显瘦小的身体。

&ldo;外婆，我也害怕你因为我的事失望难过。

&rdo;

外婆拍着她的后背，笑了起来：&ldo;哎哟我的傻囡囡，只要你开心，外婆就开心呀。

只要你能开心，不管你单身也好，跟景忱复合也好，或者跟其他人在一起都好……只要你开心。

&rdo;

程西惟满心动容，跟外婆又聊了几句，她才回到自己房间。

洗漱完毕，程西惟躺在床上却失了眠。

原来她真的完美地符合天蝎座的&ldo;记仇&rdo;属性，不仅对程以良那边，就连对孟景忱也不例外。

她可以跟孟景忱&ldo;顺其自然&rdo;，却不能从他嘴里听到任何&ldo;过去&rdo;，尤其是他的道歉，更是让她浑身压抑。

因为，她只是把那段痛苦藏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并没有治愈它。

那段让她迅速成长成熟的痛苦，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了镌骨铭心的一刀，她感谢能从这道伤痕中重新站起来的自己，却不感谢这道伤痕。

所以，她怎么也没办法对孟景忱的道歉云淡风轻地说出&ldo;没关系&rdo;三个字。

程西惟想起何羡之前跟她说过&ldo;你自己想好还要不要踏进同一个漩涡&rdo;。

（对应第十八章）

她想，她可以跟孟景忱顺其自然，但如果发现迎接她的又是一个漩涡，那她一定会卷起裤腿转身就跑。

这边程西惟辗转到凌晨四点才睡着，另一边孟景忱更是一晚没睡。

所幸有一星期的春节假期，次日早上孟景忱难得放纵自己在床上补眠，快到中午时，却被电话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