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

&rdo;谢随道，&ldo;是皇帝御赐定下的娃娃亲，对方是宰辅之女，但远在长安，与我从未谋面。

&rdo;

秦念忍不住讥道：&ldo;很遗憾吧？&rdo;

谢随侧过头，好像很奇怪似地看着她，&ldo;为什么遗憾？&rdo;

秦念道：&ldo;娇妻美眷，良田广宅，你全都不要了，到头来，你赚了什么？&rdo;

谢随轻声道：&ldo;我赚了什么？念念，你缘何会对我问出这样的话？&rdo;

秦念见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伤楚，也自觉嘴欠了，但却不肯承认，只是哼了一声。

&ldo;所以呢？你就听信了安可期的话，去延陵看望太夫人了？&rdo;

&ldo;嗯。

&rdo;谢随苦笑道，&ldo;我星夜而去，快马加鞭，午后便到了延陵。

结果却只赶上了出殡。

&rdo;

时日已久，再回忆起过去时，似乎连心跳都已经钝了。

秦念想问他，看见太夫人的灵柩，是什么心情？在外漂泊了十年回不了家，连自己的母亲临终都不能见上一面，是什么心情？

但她终竟没有问出口。

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且因为没有意义，反而会显得刻薄。

谢随道：&ldo;我心中挂念还在无锡家中的你，也不知你酒醒了没有……所以我见到灵柩之后，虽然……但心中到底，并不是一无所有。

&rdo;

他的眼中流光飞逝，温柔而沉静地凝视着她，可是她却并不愿去细看，只是倔强地道：&ldo;可是你没有回来。

&rdo;

可是他没有回来。

他连视若生命的刀都没有带走，可是他却没有回来。

他举杯欲饮，却被秦念压下了酒杯。

她凝眉问他：&ldo;你遇上了什么？&rdo;

谢随微微一笑，道：&ldo;陷阱。

&rdo;

秦念忽然明白过来：&ldo;太夫人，她并未真的……往生？&rdo;

他摇了摇头。

秦念默默地走上前，而他却忽然看向她，微微地笑道：&ldo;对不起，念念，擅自离开了你……对不起。

&rdo;

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笑容辽远如夜空，却又破碎如星子。

曾经她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对不起，可是现在，这每一句，都仿佛化作了刀子割在她的心上。

她想摇头，想说自己并不介意，可她知道这也不过是说谎。

南辕北辙的五年早已划下太深的刀痕，真相不仅不能弥缝什么，反而还让伤口更痛了。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吧？

两人慢慢地靠近了，也不知是他先伸出了手臂，还是她先依偎了过去。

她终于靠在他的胸膛，听见他沉稳而寂寞的心跳声。

&ldo;念念。

&rdo;他慢慢地开口，&ldo;我们……回无锡去，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