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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因为她不敢醉，她知道自己一醉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生怕自己会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事。

不敢死的人，常常反而死得快些。

?但不敢醉的人，却绝不会醉，因为他心里已有这种感觉，酒喝到某一程度时，就再也喝不下去，喝下去也会吐出来。

一个人的心若不接受某件事，胃也不会接受的。

歌声仍是那么苍凉、那么萧索。

沈璧君的眼眶渐渐湿了，忍不住问道：&ldo;这首歌我已听过许多次，却始终不知道这首歌究竟是什么意思?&rdo;

?歌声忽然停顿，萧十一郎的目光忽然自遥远朦胧的远方收了回来，凝注着沈璧君的脸，道：&ldo;你真想知道？&rdo;　沈璧君道：&ldo;真的。

&rdo;

萧十一郎道：&ldo;你听不懂，只因这本是首关外蒙人唱的牧歌，但你若听懂了这首歌的意思，恐怕以后就永远再也不想听了。

&rdo;

?沈璧君道：&ldo;为什么?&rdo;

萧十一郎面上又露出那种尖刻的讥消之意，道：&ldo;因为这首歌的意思，绝不会被你们这种人所能了解，所能欣赏的。

&rdo;

沈璧君垂下了头，道：&ldo;也许我和别的人有些不同呢？&rdo;

萧十一郎眼睛盯着她，良久良久，忽然大声道：&ldo;好，我说，你听‐‐&rdo;

他摸索着，找着了酒，一饮而尽，缓缓接着道：&ldo;这首歌的意思是说，世人只知道可怜羊，同情羊，绝少会有人知道狼的痛苦，狼的寂寞；世上只看到狼在吃羊时的残忍，却看不到它忍着孤独和饥饿在冰天雪地中流浪的情况，羊饿了该吃草，狼饿了呢?难道就该饿死吗？&rdo;

?他语声中充满了悲愤之意，声音也越说越大！

&ldo;我问你，你若在寒风刺骨冰雪荒原上流浪了很多天，滴水末沾，米粒末进，你若看到了一条羊，你会不会吃它？&rdo;

沈璧君垂着头，始终未曾抬起。

萧十一郎又喝了杯酒，忽然以筷击杯，放声高歌。

&ldo;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rdo;

歌声高亢，唱到这里，突然嘶裂。

沈璧君目中已流下泪来。

萧十一郎已伏在桌上，挥手道：&ldo;我醉欲眠君且去，你走吧‐‐快走吧！

既然迟早都要走，不如早些走，免得别人赶你‐‐&rdo;

?沈璧君的心从来也没有这么乱过。

她知道这一次是必定可以回去了，回到她熟悉的世界，一切事又将回复安定、正常、平静。

这一次她回去了，以后绝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再来扰乱她，这本是她所企求的，她本应觉得高兴。

　但现在‐‐她拭干了泪痕，暗问自己：&ldo;萧十一郎若是拉着我，要我不走，我会不会为他留下呢？&rdo;

&ldo;我会不会为他而放弃那安定正常的生活，放弃荣誉和地位，放弃那些关心我的人，放弃一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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