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头点了自己的烟斗，吧嗒吧嗒地吸起来，沉默了一阵，&ldo;小灵，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如今事情也告一段落，你好好地过日子，几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好好培养。

古家这边，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几个兔崽子去打扰你。

&rdo;

&ldo;我也老了，没法管太久，你们结识贵人，能得靠山最好，也就不怕了。

&rdo;古老头吧嗒吧嗒又吸了几口，&ldo;等我和你娘去的时候，……&rdo;老人年纪大了，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时候，戴孝的子女不全。

一直沉默着的古氏蹙了下眉头，&ldo;爹，您乱说什么呢，有空我会回来看看的。

&rdo;

&ldo;也是我和你娘造孽，才养出这么几个不孝子。

&rdo;古老头将烟斗在船舷上磕了磕，眼神黯然，&ldo;家里要是有养蚕，明年我让成名给你载几船过来。

&rdo;

&ldo;外公，我家不养蚕呢，不过今年冬天这般冷，明年天气怕是不好呢。

&rdo;古青娅见古氏没什么精神，打了好几次呵欠，猜测她昨晚没睡，就接过话头，让母亲好好休息，她陪着老人家聊天。

&ldo;这也不定，以往也有冬天很冷，隔年风调雨顺的。

&rdo;见古青娅主动跟自己聊天，古老头还是很高兴的。

&ldo;反正多做一手准备准没错的。

&rdo;古青娅咧了咧嘴说道，侧头看到古氏坐在船舱内眯着了，脸上的笑不由加了几分。

&ldo;好好，外公听你的。

&rdo;古老头感觉心里松快了几分，相比女儿的冷淡，外孙女就更好接触了，&ldo;我见你写字挺有模样的，也进学堂了？&rdo;

&ldo;没呢，是弟弟上学堂，平时空了我就让他教我，学了一点，字写得不好看。

&rdo;

&ldo;是吗，那你弟弟读书成绩可好？……&rdo;

一老一幼，有问有答，气氛倒是和谐，不过因为出发得晚，等到了三化县的码头，已经是未时快过了，而一下船，古青娅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严父。

严父看到古氏和古青娅也非常的高兴，不过听古青娅介绍另外两个人，脸上的神情就有些僵了，他瞅了古氏一眼，冲古老头叫了声岳父。

古老头和古成名仔细打量着严父，腿部是有点毛病，但是看着就是个老实会疼人的，女儿（妹妹）日子应该过得还好。

因着午饭在船上错过，又没带什么干粮的，严父和古氏就领着古家父子去了家相熟的粉店。

在船上的时候，古青娅已经大概跟古老头说了下家里的情况，尤其将债务的事夸大两分说，看他们父子的表情，就知道有多愧疚了。

吃过了粉，严父想说带他们父子回家待一晚明日再走，但是古老头却是不肯，他自觉没有脸去见古氏的婆家人。

见状，严父也不强求，就领着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不少的东西非要让古老头带着，间隙是有间隙在，但是在做人接物上，绝对不能让人抓到点什么错处，这可能会影响自家儿子以后的前程。

古老头心里叹气，临走前，悄悄地拿了几个红包给古青娅，是他们几个姐弟的份，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了，捏着应该有不少。

目送古家父子离开，严父看向一脸疲惫的古氏，心疼地说：&ldo;咋了，可是有什不舒服，我们去看大夫？&rdo;

&ldo;没事，就是昨晚几乎没睡，先回去罢，免得娘在家里等得着急。

&rdo;古氏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还得将昨日的情况跟方氏商量，到底是谁拿走了在古家的那张契约，这个问题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