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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走向曲桑桑,轻柔的拂去她眼下的泪,“怎得哭了?是又受什么委屈了?
盈盈泪珠滚落湿了衣襟,曲桑桑以袖拭去尚未干涸的水泽,轻摇螓首,“我没事,只是思念母亲了。”
温若庭柔声道:“公主已去,可还有太妃与我在,桑桑你并非孤身一人。”
“是,斯人已去咱们活着的人总不能时刻缅怀,总还有往后的日子。”
曲桑桑敛去眉间怅然,扬笑应了,旋即又问道:“庭哥哥怎么来这了?现下不是太傅上课的时辰吗?”
以往这个时辰当是太傅讲课,温若庭一向循规蹈矩,这会子在这曲国公府府里,许有不妥。
在曲桑桑胡乱思忖的这会,温若庭伸手抚平她紧蹙的两弯黛眉,长指点了点她的额,“是元良叫我来这的,太子因课业被陛下禁足于东宫,这几日我与元良不必前去崇文馆。”
曲桑桑微一怔愣,曲元良是姚姨娘所生亦是府里的长子,比她还大上四岁正与温若庭同岁。
曲元良为人和善秉性正直倒不似姚姨娘左右逢源待人伪善,他幼时养在她母亲膝下,是姚姨娘几个孩子里唯一待她良善的人,于她而言算是位好兄长,只是这位兄长却像是个纨绔子弟总爱去那勾栏院,哪怕成为太子伴读都还是那副样子。
回过神后曲桑桑孩子气的撅起了嘴:“庭哥哥,你怎得还像孩子时那般愚弄我!”
温若庭失笑:“你这话怎得说?在我眼里你终归是个孩子,哪怕日后及笄了也是,我得照顾你一辈子啊,这不是咱们幼时就约定好的吗?”
听温若庭所言曲桑桑心头苦涩,鼻中泛起一阵酸楚。
她的庭哥哥永远都是这般温柔,哪怕她再恣意率性他都是温润一笑从未苛责,纵然这般她还是负了他。
而今她既然重活一世,绝不会重蹈覆辙。
思及此鼻间酸楚更甚,蔓延至清眸点点泪珠有从眼眶里打转出来,如断了丝线的玉珠滚落。
她不由分说的埋首扑入男人那宽厚的胸膛,“庭哥哥……”
衣袍传来的湿润令温若庭有些不适,他伸手搂住怀中啜泣不已的佳人,温声抚慰,“庭哥哥在。”
许是哭的乏了,曲桑桑紧贴男人胸膛有些昏昏欲睡。
还是春婵轻咳一声惊醒了曲桑桑。
“郡主,咱们可不在自个儿府里,您与温公子这般是逾矩了。”
春婵不解风情的在旁提点。
柔荑轻推男人,曲桑桑自个儿则转过了身子,掩住绯红的双颊。
温若庭在她身后笑道,“桑桑愈发像小时候了,从前头一回见你也是这样在我怀里哭。”
曲桑桑侧过身子娇嗔道:“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与温若庭初遇那年她才八岁,正是垂髫小儿爱玩闹的时候,端宜公主每回带她入宫,她都会偷溜去别宫玩耍。
适逢春旬,是放纸鸢的好季节,她缠着惠心来到百花园放纸鸢玩,不料一阵大风吹过那脆弱的细线折断,纸鸢轻飘飘的飞到了枝繁叶茂盛开花蕊的桃树上,为了摘纸鸢她不顾惠心焦急的喊声,爬上那颗桃树。
拿到纸鸢后她兴奋的不能自持欣喜的在树上晃荡,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