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alpha用手捂住了脸，沈凉月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和贺明风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儿，谁也没有透露一点，都怕令对方多想，勾出以往的伤心事。

“请你放过凉月，别再让他遭遇这样的事了，如果你还在怨我们，就惩罚我、让我流血吧……”

“不许再说了，”

沈凉月冲过去紧紧抱住他，“你不许诅咒我孩子的父亲！”

“凉月？！”

贺明风惊讶地转过身，“你怎么会来？”

沈凉月仰头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又怎么会来呢？”

眸光交错的一刻，贺明风便了然于胸，他们想到了一块儿，又都不想让对方担心。

“我知道，你也是很难受的，”

沈凉月轻抚着alpha的脸，“你是多么期待一个孩子啊……”

贺明风侧头吻了吻他柔软的手心，红着眼睛哑声道：“凉月，你记住，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你就够了。”

“如果真的不行，我请求你听医生的话，”

他单膝跪在地上，把脸贴在沈凉月的小腹上，缓缓地说：“……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即使只能互相搀扶，我也要你陪我，白头到老。”

贺明风虽然很期待孩子，但在他心里，更重要的永远是沈凉月，他害怕沈凉月因为他的期待而冒险。

与失去孩子相比，令他坐立难安、夜不能寐的，是再一次的流产对oga身心造成的伤害。

沈凉月用微凉的手指梳理着丈夫的头发，这可能是老天给他们的一个考验，看看做错过一次的他们，是否已有资格为人父母。

他凝视着孩子墓前的十字架，在心里默默地说：孩子，我们会是好的父母，我们已经学会了如何给予爱。

如果你原谅了我们，就请再一次回到我的怀抱里吧……

“下一周，我们再去检查一次，”

沈凉月和缓而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们会白头到老，也会有完整的家、可爱的孩子。”

贺明风体贴地照顾他的情绪，沈凉月也要在alpha感到不安的时候、抚慰他因爱而生的恐怖与担忧。

墓园里的风比市区更冷，但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就会好得多。

-

-

在第三次检查的前一天，沈凉月做了个梦。

他似乎又回到了好几年前，坐在金碧辉煌的演出大厅里欣赏天鹅湖舞剧。

沈凉月模模糊糊地知道，这一次的故事是喜剧结尾，在四小天鹅出场的时候，最漂亮的那只小天鹅，突然向他飞了过来。

肚子里有什么动了一下，沈凉月在一片光芒中睁开眼睛，窗帘没有拉紧，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

贺明风还在沉睡，沈凉月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望着窗外的雪光，回想起方才的梦境，心里一片安定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