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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嘶‐‐&rdo;令容吸了口凉气，瞧着柔嫩泛红的指尖，呆住了。

珠帘轻响，扎着双髻的小丫鬟探头进来，睡眼朦胧，&ldo;姑娘醒了?&rdo;揉了揉眼睛，趿着软鞋往里走，旋即向外道：&ldo;宋姑，姑娘睡醒啦。

&rdo;

这张脸令容当然认识，是从前伺候她的枇杷。

随即，外间门扇被推开，脸圆富态的宋姑走了进来，裁剪宽敞的团花锦衣藏不住她的腰身，瞧着却又分外亲切。

小丫鬟手里端着清水软巾紧跟在后，宋姑自将那软巾浸透，拧去些水，递到令容手里，笑吟吟道：&ldo;姑娘先擦擦脸，五香斋的几样糕点都送来了，还有碗香甜的酥酪。

夫人吩咐了，等姑娘吃过糕点，还得把那两篇书摹完。

夫人上香回来要亲自查的。

&rdo;

宋姑的话令容没能听进去，她心中已翻起惊涛骇浪。

熟悉的床帐帷幄，离别太久的旧时亲人，一切活生生的重现在眼前……

&ldo;宋姑‐‐&rdo;令容打断她，不甚确信地问道：&ldo;这里是……我的蕉园?&rdo;

&ldo;姑娘睡迷糊了?&rdo;宋姑跟枇杷面面相觑，&ldo;不是蕉园还能是哪里。

&rdo;

&ldo;娘去上香了?&rdo;

&ldo;姑娘午睡后走的，去了报恩寺。

姑娘这是……&rdo;

&ldo;我……&rdo;令容迟疑了下，看向宋姑，&ldo;如今几岁?&rdo;

&ldo;十二岁呀，前儿才过的生辰，姑娘跟着你宋家表哥胡闹，还被夫人罚抄书，姑娘不记得了?&rdo;宋姑瞧着令容似懵然似震惊的神情，有些慌了，抬手就摸向她额间，&ldo;是睡迷了还是……红菱，快去请郎中来。

&rdo;

&ldo;不必去了!&rdo;令容忙出声打断。

她捧着凉凉的软巾盖在脸上，脑子里混沌懵然褪去，念头逐渐清晰起来‐‐这不是梦境，那场凄风冷雨也不是梦境，梦里的事不可能那样真切清晰，冗长详细。

若非真的发生过，她的绝望灰心、欢喜期待不可能那样真切，暴雨中铁箭射在额头的疼痛不会那样清晰!

那些事条理清晰，鲜活生动，跟做梦时的芜杂荒唐迥异。

令容满心震惊，将脸埋在软巾里。

直至清凉的软巾都发热了，令容才递回丫鬟手中，瞧着满目担忧的宋姑和枇杷，弯了眉眼笑道：&ldo;无妨，做梦睡迷了而已。

酥酪呢?&rdo;

豆蔻年华的姑娘，正是水灵娇俏的时候。

令容生得好看，秀眉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杏眼如春，水汪汪的，瞧着就叫人心疼。

她才从午睡醒来，肌肤柔嫩，两颊如桃瓣娇丽，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楚楚动人。

鹅黄绣锦半臂之下纱衣轻薄，腰间系着玉白襦裙，上头蝴蝶绣得鲜活生动，盈盈欲飞，日头映照下明媚鲜丽。

那副娇俏模样跟平常没半点不同。

宋姑松了口气，笑她整日只惦记着吃，然后陪令容去外间用糕点。

……

糕点软糯，酥酪甜香，令容吃完了心满意足，站在廊下逗会儿黄鹂。

时值暮春，芳菲渐凋，风暖气清。

在靖宁伯府中，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日。

祖父傅云沛、大伯傅伯钧和父亲傅锦元应该都去了衙署，堂哥傅盛身无功名游手好闲，哥哥傅益在书院读书，母亲宋氏和伯母田氏结伴进香，她原本也能出门去逛逛，却因前几日跟着宋重光胡闹，被罚禁足抄书，只能趁午睡偷懒。

令容站在廊下，手指头拨弄金丝鸟笼，心思却早已飞出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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