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黎阳就后悔了，他感觉到程熙在抖，很轻微的颤抖，脸上涌上一股不正常的红晕，耳朵脖子也跟着发粉，但这抹艳色很快又褪了下去，整个人苍白起来，他看见程熙浅灰色的眼瞳也在颤动，眼睫下垂，遮掩了大半神色，他听见程熙对他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既然都这么想了，我们算了吧。”

黎阳从昨天积攒到现在都怨气一下子被打散了，连同着一起被打散的还有勇气，开始乱了方寸，惶惶然地凑近了一些，“不是，程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话了。”

程熙别过头，闭上眼睛，并不搭理黎阳。

“程熙，”

黎阳蹭了蹭程熙的颈侧，软声道歉，“我就是小心眼，吃醋了，我错了，对不起。”

程熙只当没听到，努力离黎阳更远一点，还是不说话。

之前黎阳给他下药把他锁起来他都忍了，权当黎阳童年不幸心理扭曲偶尔发疯，但是被说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讽刺他脚踏两条船，就算程熙脾气再好也很难不生气。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他现在以及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理黎阳了。

然而他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颈边传来湿湿热热的触感，程熙睁开眼睛，瞥向眼眶通红，像只被抛弃的狗似的黎阳，心软了，长叹一口气，“你哭什么？我被你弄成这样我还没哭呢。”

说着程熙晃了晃锁链，“把我解开。”

“我……”

“先把我解开。”

“哦。”

黎阳松开握着程熙手腕的手，低头手忙脚乱地解开密码锁，冷峻的眉眼耷拉着，眼眶通红，看起来有点滑稽可怜。

程熙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为黎阳欺负他而生气还是为黎阳虽然抽风但是还挺听话而感到高兴。

“我头晕，你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下。”

“你真是出息了，不仅下药还玩囚禁。”

程熙转了转重回自由的手腕，困倦地闭上眼睛，“我们的事情等会儿再说，你也好好想一想。”

他要好好捋一捋思路，想想怎么把黎阳的心理问题解决掉，另外药效好像还没过，他现在还是头晕，实在没精力应付黎阳。

房间内很安静，反倒是衬得呼吸声格外明显，坐在床边的人没有离开。

程熙：系统，黎阳还在哭吗？

系统：是的，宿主。

程熙：……

好好的一个霸道冷酷的男主现在彻底歪了。

黎阳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程熙只能看到他的发璇。

“怎么还在哭？”

黎阳期期艾艾抬头，下眼睑已经通红，他抬手捂住眼睛，“对不起，我没忍住，你接着休息，我保证不发出声音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