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想走，能不能让我留下来？&rdo;

已经二月末了，年关不知不觉从掌中溜走，段正歧生死不明也已经有月余，就像数九寒冬的脚步迟迟不散般，笼罩在许宁心头的寒意也从未有一刻消退过。

他看着红鸾，轻声道：&ldo;你去吧。

你再留在金陵，或许我也没有余力保护你了。

&rdo;

&ldo;我可以不用先生保护！

&rdo;红鸾连忙道，&ldo;我已经读书识字，还认得些日文，我可在报社帮琇君姐做翻译。

如果先生需要，我还可以帮您去向那些日本军官打探消息。

&rdo;

&ldo;够了！

&rdo;许宁喝止她，&ldo;我不需要你冒险去做这些，你……&rdo;他看见红鸾流露出脆弱的表情，一时噤声。

&ldo;先生，你是不是还在怪我？&rdo;红鸾忍去眼泪，艰涩道，&ldo;是我把金碧辉放了进来，害得先生差点受伤，也连累了将军。

&rdo;

&ldo;不。

&rdo;许宁疲惫道，&ldo;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即便没有金碧辉，也有会一个尹碧辉。

他们的目标是我，早晚都会出手。

而且正歧也不是被你连累了，是我……使他成了众矢之的。

&rdo;说到这里，许宁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般，脚下一个趔趄，红鸾连忙上前搀扶住他。

&ldo;先生……&rdo;

&ldo;你走吧。

&rdo;许宁拍开她的手，&ldo;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的对，留在这里你只会拖累我。

&rdo;

红鸾眸光一颤。

然后她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手。

当她再次开口时，许宁以为她还会哀求，谁知红鸾却道：&ldo;先生相信，将军还会回来吗？&rdo;

&ldo;相信。

&rdo;

许宁坚定道。

红鸾笑了，说：&ldo;那我也相信，先生一定会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rdo;

她对许宁伏了一伏，转身登船。

直到船开离港口，许宁还能看到她站在栏杆边的身影，弱弱小小的一道，却抵着寒风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