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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按照原本的规划，前妻带着孩子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段鲸却没有走，他留下来承担了几乎所有的&ldo;火力&rdo;。

菜洗完了，段鲸十分难得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金红色的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ldo;那段时间正好是你们的大四实习期……反正我在学校里是待不下去了，干脆就跑出去创业。

倒也是否极泰来，还算一帆风顺。

后来我前妻收伏了她的爹娘，世界也就跟着清净了一半。

&rdo;

&ldo;那么……另外一半呢？&rdo;

&ldo;我妈没得早，父亲续过弦。

他也有心脏问题，知道我离婚的真相之后，就大发雷霆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第二年就心脏病发作过去了。

后妈改嫁就再没有联系。

&rdo;

毕竟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段鲸回忆起来已经不再悲伤，但手上的香烟还是积了好长的一段烟灰。

&ldo;昨天突然听说你爸没有了，说实话，我是真的担心会不会是你一时冲动，说错了什么话。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看看，却没想到接着出了那么多的事。

&rdo;

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段鲸将烟头熄灭在沙滩上。

海风很快将空气中的烟味吹散，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

在死寂的尽头，林幼清缓缓地开口了。

&ldo;段老师……我一直都很羡慕你的生活方式，羡慕你能够完成家人的期待，又不伤害无辜者的情感。

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有这么多的不得已。

明明对这个世界怀着极大的善意，但怎么做都是错的……可错误的真是我们吗？&rdo;

&ldo;不是。

&rdo;

段鲸的眼神，隐隐带着点不确定的光亮，像是一颗星，重新落回到林幼清的身上。

&ldo;我必须向你道歉，之前对你说过一些很残忍的话。

我自以为那是对你好，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的偏见和歧视、流言和蜚语，所有阴险恶毒的束缚，离开了人类社会就全都成了狗屁。

&rdo;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做了一个深呼吸。

&ldo;幼清，你闻到了吗？这座岛上有自由的气息。

&rdo;

&ldo;闻到了。

&rdo;

林幼清的笑容里，却带着满满苦涩：&ldo;只是这自由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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