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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祁夫人对着他打量许久,问:&ldo;你是裴炎?&rdo;

一句话落地,大雨倾盆而落,没有一点征兆,地上被砸起白烟,三伏天的热,化在了雨中。

裴炎回了一句是。

步长悠倒一点不奇怪祁夫人能认出来裴炎来。

见过裴蓁的人,大约都能认出裴炎来,两人眉眼间还是有些像的。

步长悠原以为自己母亲会说你们兄妹长得真像,但祁夫人却由衷的说了一句:&ldo;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

&rdo;

步长悠有些意外,裴炎似乎也有些小意外,他道:&ldo;下臣原以为夫人避世桐叶宫不问世事,没想到竟还识得家父?&rdo;

祁夫人似笑非笑的瞅着他:&ldo;怎么,你父亲没同你提过我?&rdo;却又不等他回答,&ldo;他自然是不敢提我的。

&rdo;

进去通传的内侍出了来,对话中断,内侍说王上请公主进殿。

祁夫人嘱咐步长悠,让问什么说什么,别顶他,人老了,吃软不吃硬。

步长悠点点头,就跟着内侍进去了。

步长悠走后,祁夫人将身上佩戴的一块玉佩摘下来,道:&ldo;不知道今天会碰到你,什么礼物都没备,这枚玉佩虽不贵重,却是件古物,送给你,就当全了我跟你父亲的交情。

&rdo;

裴炎若接了这玉佩,以宫规来讲,其实就算与后妃私相授受了,这是挺忌讳的事。

可祁夫人又提到了自己同他父亲的交情,这玉佩其实算长辈对晚辈的礼,裴炎又不好拒绝,拒绝就是失礼。

他正犹豫不下呢,祁夫人就道:&ldo;你王也认识这玉佩,你将它佩在身上,他就会知道是我送的,不会治你的罪。

&rdo;

裴炎对祁夫人所知不多,跟其他人一样,只知她是鄢王伐祁时所得,后被送来桐叶宫,是王上的禁忌。

原以为只是众多失宠后妃里的一个,可今天听她说了这么两句,又觉得不是一个简单的失宠的故事,而且竟还牵扯到了他父亲身上。

裴炎从祁夫人手中接过玉佩,道了句谢。

檐外雨大,如九天之水倒灌,祁夫人站在檐中都能感受到溅上来的雨意,她往前行了两步,又问:&ldo;你父亲近些年还好吗?&rdo;

裴炎像个真正的晚辈那样谦逊:&ldo;家父一切安好,唯有腿疾时常反复发作,令他苦不堪言。

&rdo;

祁夫人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问:&ldo;裴炎,你父亲教过你吗,人是应该认命,还是不应该认命?&rdo;

裴炎有些愣住,因为这个话题有些突然,不知她为何跟自己说这个,但他联想到眼前这位夫人的处境。

倘若传言是真,她因不愿到王上身边,才到桐叶宫来的,那就是不认命。

他只道:&ldo;夫人何有一问?&rdo;

祁夫人道:&ldo;比方说,倘若你王要将我女儿嫁出去,我是该认命,还是应该跟他鱼死网破?&rdo;

裴炎又愣住了。

祁夫人接着道:&ldo;比方说你心里头有中意的人,可你王要给你赐婚,你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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