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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辟疆于顺治七年新春,是否在如皋,由于他在诗文中回忆往事,对庚寅、辛卯两年间事,往往故意略去,因而找不到正面的证据;但反面的证据很多。
《影梅庵忆语》中说:&ot;丁亥谗口铄金,太行千盘,横起人面。
&ot;极言有中伤的谣言,以及他人的歧视冷遇。
而所谓&ot;谗口铄金&ot;,究作何语不可知。
韩菼作《冒辟疆传》有语:&ot;生平好施与,与有倦,而求者无厌,隐多不满,常搆祸;坐更频,更患难。
&ot;由此推测,乃由所求不遂而生怨怼。
又康熙五年丙午,冒辟疆有五言古风四章寄龚芝麓,第一首云:&ot;谗言畏高张,烈士伤情抱,皎见谁见明,澜唇泰山倒。
我生婴众逆,述之吻为噪;赵竟仇杵婴,羊乃以鸩告:不闻郭元振,助丧逢客暴。
拨置勿复言,聊一为公道。
&ot;第二首云:&ot;昌黎与眉山,磨蝎坐身命。
我生胡最酷,七尺独兼并。
倾人一片心,报之以陷阱;破家割千金,见少恒深病;更苦多泛爱,推解出于性。
彼方起杀机,我正崇爱激。
日处俦人中,所遇皆枭獍。
极念如我公,读此安忍竟?&ot;此中皆有本事,以赵氏孤儿竟仇公孙杵臼、程婴,则是恩将仇报;细考其事,乃其至戚成仇。
第75节:第四章世祖(13)
冒辟疆族孙冒广生编《冒巢民先生年谱》康熙七年条:&ot;适李氏姐六十岁,为诗祝。
&ot;《巢民诗集》&ot;寿姐六十诗&ot;注:&ot;姐长余二岁,长斋绣佛已十年矣。
&ot;嵩少公墓志:&ot;女一,适封吏部主事李公伯龙孙,文学之才,子吾鼎,邑庠生。
&ot;祭苏孺人文:&ot;……崩坼后,姐之夫家,覆巢几无完卵。
余抵死相救,破家数千金,又割宅同居,数年中形影相依,利害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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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即寄龚诗的&ot;破家割千金&ot;。
冒辟疆祭妻苏孺人原文为:&ot;吾姐长二岁,齿相亚也。
妻爱事如尊嫜,溢恒情矣。
崩坼后,姐之夫家,覆巢几无完卵,余抵死相救,破家数千金。
妻不惜罄己奁、两媳奁,倾倒相助。
妻媳死,含殓无具,人共睹闻。
又割宅同居,数年中形影相依,利害与共。
幸生全,仇视婴杵,极不可言,每午夜相对,泪下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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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骨肉之惨,本人既不忍言,他人亦无可考。
但当顺治七年三月十五,冒辟疆的至好为他在扬州做四十岁生日时,各方赠诗甚多,其中无锡黄传祖的一首七言古风,对冒辟疆频年行踪却有概略的透露:&ot;一朝散去风烟变,死生难考金兰传。
颇闻冒子困他乡,江北江南罕谋面。
&ot;一江之隔,知好罕得谋面,其为避人追踪,可想而知。
于此我另有一个疑问,即顺治七年秋天至八年二月,这几个月的冒辟疆,行踪不明。
《同人集》中倡和诗,虽以地分,而实按时序,顺治六年冬至七年春,为&ot;三十二美蓉斋倡和&ot;,这是在龚芝麓家作文酒之会;然后冒辟疆移寓赵而忭家,即有&ot;友云轩倡和&ot;,最后一题为&ot;友沂盟兄将返湘泽,寄诗留别,即次原韵奉答&ot;,时在顺治七年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