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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样让她想起被宠物市场摊贩捏着脖颈提溜在手里给顾客拣选的兔子,手脚也会抖一抖。
薛霁小时候缠着携女逛街的宋太太给自己买了一只,一整个星期,小心翼翼地为它清理黏在尾巴毛上的粪粒,反着捋它的软毛,又怀着抱歉的心情拿木梳顺回去。
她拒绝听信串门来拜访的小表兄的“谗言”
,甚至为他撺掇自己红烧宠物的行径流了几滴幼稚可爱的眼泪。
到母亲当真告诉练完舞回家的薛霁她的兔子病死了那时候,她反倒连哭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宋太太把兔子装在塑料袋里去找花鸟市场的老板对峙,后者表示可以让小朋友再挑只合眼缘的回去养,薛霁被宋太太牵着站在拥挤有臭味的笼子面前,发现黑的白的棕的黄的都有,自己如何努力也找不到它,于是再没有缠着父母给自己买过宠物。
交付自己的感情实在是一件无保障的费劲的事。
新的小兔子也好,陈秉信也罢。
“是要染回黑色吗?”
她问。
“那个自然。
你去教室看看张贴的学生外貌规范,运动短发或者扎马尾。”
主任说“没什么事就先这样”
。
云舒在薛霁之前背着手弯腰行了个礼,嘴里像是轻轻嘟囔了一句谢谢老师,但这话出口时她的身子已经连带着脸向后转。
因为只提前两节课下自习,按规矩她还需要背着那片空空的书包回去枯坐一个多小时。
薛霁从德育处办公室漆成绿色的门框追出来,这小孩已经叁步并作两步转进楼梯间去了,她起先只是担心云舒东拐西拐又从哪个不知名的矮墙矮洞溜出去逃学,现在心算是勉强放下来一点,便保持着她仍在自己视野中的距离上楼去。
傍晚六点二十五,学部的自习铃响得快把途经其下的薛霁耳朵敲落。
响铃一次,走廊里除两人脚步响动以外,只有教室里零星的窸窸窣窣。
C班在楼道尽头拐角位置,靠近另一侧的楼梯间,同器材室相邻,故而器材室难免遭殃,门口也堆满了学生们没抽出时间去搬运的塑料书箱。
层层迭迭,有一些已经被压坏了盖子,残薄的塑料盖像被撕开的黑黢黢的伤口,随意一窥就能看见被胡乱填塞其中的隐秘。
手账本,明星写真,卷角的课本与练习册,期数不明的英语学习报,还有别的一些薛霁已经辨认不出的精美亦明显无用的玩意。
薛霁远站在后门向窗内看。
按理说,被她接替工作的李老师卸任了,自己提前联系好他老人家安排过的旧班委,趁晚自习时间组织一场班会,大概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轮流组织这四十来号从年级上几个文科班汇流而来的成绩不佳的同学做做自我介绍,也好方便她一边看着名单,一边把一组组方块字同真实面容对应起来。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谁让云舒给自己来了个间接的下马威呢?
她的位置上在教室里侧的角落,身后再没有其他人。
平均六人为一个小组,云舒的桌椅从人家背后歪出来,成了条赘附其后的鱼尾。
她走进教室,学生们的目光宛如被磁石吸引的针。
大概猜到了她是逃课被抓,不少人一脸看戏的表情。
前桌的小迪见她回来了,侧身伸出缠着发圈的手将自己压在云舒桌上当镇纸的燕麦酸奶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