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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松脆的薯条回宿舍楼,到公用厨房的电饭煲里找一碗晚饭吃剩下的白米饭,靠在储物柜上大口大口地吃。
有时会遇上别屋的室友l来厨房找番茄酱,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
宿舍还有一个房间空着,那位迟到的房客似乎被困在了非洲某处。
l是标准的帝国大学高才生,在计算机系读硕士,研究人工智能。
我不爱麻烦别人,尤其是为小事,但用了许多年的电脑时常故障终于系统崩溃,写了许久的论文草稿丢失,才迫不得已去敲他的房门,问能否帮忙恢复资料。
他没等我细述来龙去脉就答:当然可以。
他后来解释说,所有在电脑上出现过的资讯都会留下物理残迹,只要你足够耐心就可以一一恢复,过程有点像拆一只茧。
&ldo;也就是说,其实你电脑上的资料永远都删不掉?&rdo;我问他。
&ldo;是啊,除非你把硬盘砸成粉末。
&rdo;他回答。
&ldo;过往那些再也不想看见的照片啊,邮件啊,怎么办?&rdo;我突然好奇。
他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流利地回答:&ldo;删除前打印出来烧掉。
就当是彻底成灰了。
仪式感很重要。
&rdo;
夏天的时候,l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整整三天三夜,每次路过都听房内在播放同一首歌,隐约是张学友的《吻别》。
第四天晚上形容枯槁的他到厨房找我:&ldo;兄弟,陪我去喝一杯。
&rdo;
&ldo;你的世界模型终于成功了?&rdo;我打趣。
他黯然地指指心口:&ldo;不,是这里坏掉了。
&rdo;
我了然。
都说时间治愈一切,可那要等好久,没有如许耐心和勇气,所以不如先投靠酒精,否则只有去跳学校最高的女王塔。
从酒吧出来,深宵的街道人声喧哗,人群围着倒在马路中间的一个年轻人。
他脑部遭受了重击,神志不清。
我一边跪下来寻找他的脉搏,一边打电话报警。
l脱下衬衫想垫在年轻人脑后,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他。
&ldo;小心。
&rdo;那人说,是带口音的英语,但语气坚定。
他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仔细检查年轻人的瞳孔后轻声说:&ldo;heisgone&rdo;
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我没有找到脉搏。
但l疑惑地看向这个陌生人,恳切地问:&ldo;buttowhere?&rdo;陌生人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神色,最后撸起死者的袖管给他看,苍白的手臂上布满针眼和瘀青,还有地方出现了溃烂。
&ldo;药物过量,脑后的伤是摔倒后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