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裳顺着来时的路，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一边思索着近日的事，狄李一行人是胡商，三年前她主动找到他们，愿意替他们提供钱，以及进关文书，而她每次只需分一半的盈利离开，她最需要的是这群胡商，从关外到汴丘时的所见所闻。

说来竟已过了三年，前两年她基本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只将要做的事，写在纸上，趁着他们出门之时，塞到桌面上。

他们也算通人事，每次约好离开之时，总会将东西搁置在窗沿上，待他们一离开，姜裳便现身将东西取走。

合作非常愉快，这三年，几人的钱财都日益渐长，狄李等人都生了别的心意，想要留在汴丘，买个铺面，将关外的物件卖给官家的人。

姜裳自然是乐见其成。

夜里的汴丘几乎没有行人经过，春风料峭，吹得她睡意如海浪涌来。

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眯眼时，姜裳隐约瞧见前面有人提了盏灯笼，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人身形熟悉，就连那兔子模样的灯笼也有了几分回忆。

&ldo;小姐，可算找到你了。

老爷回府后不见小姐的身影，都慌张了。

&rdo;

来人穿着白衣，肩上随意的披了件小袍。

右手则提着盏兔子灯。

他眉眼深沉，嘴唇下抿，瞧见她时眼中又似起了风，引得眉眼微弯。

&ldo;窦怀启，又是你先找到我，怎么每次都是你来救我。

&rdo;

姜裳看着他，今日被姜烟烟勾起的往事回忆，又一次奔涌而来，无法抑制。

那日夜里，应也是如此刻，银汉遥挂天河，繁星沉入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她是个跋涉许久的旅人，疲惫不堪。

而后他出现，陪着她生死与共，虽救不了她的命，改不了她的运。

但何其有幸，曾得一人顾。

&ldo;小姐，是怪奴才来得太晚了吗？那婢女呢？&rdo;

这些年身形如风见长的窦怀启，已比姜裳高了整整一个头，他往前迈了几步，等走到姜裳面前时，蹲下身，将兔子灯递到姜裳手中。

而后取下身上的小袍，拢到姜裳身上。

&ldo;初春风凉。

&rdo;

姜裳没说话，只是咬着下唇看着窦怀启，倒是把窦怀启看得愣了。

&ldo;怎么了？&rdo;

&ldo;那婢女是二小姐，你难道不曾发现？&rdo;

窦怀启手上动作一顿。

&ldo;回大小姐的话，奴才未曾发现，既然这样，那二小姐人呢？&rdo;

&ldo;她要害我，不过可惜没那个实力，被人救走了。

&rdo;

&ldo;哦。

&rdo;窦怀启对姜烟烟的事并不感兴趣。

而姜裳也不想在提此事。

&ldo;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