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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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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瞎子脸朝北，背冲南，六月十四的中午，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火毒的太阳一点儿没糟塌，全照在这俩人的后脊梁上了。

&ldo;你们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老爷听什么，点下题目来你们再唱。

还告诉你们，我就在你们旁边，有什么事也别喊我，老爷爱静，不许喧哗。

咱们定个暗号儿，有事你们就连咳嗽三声，我就过来啦。

我先进去一趟。

&rdo;说完走进正殿。

过一会出来吩咐道：&ldo;你看我们老爷真是&lso;贵人语迟&rso;呀，就说一句：&lso;赏银每人五两，唱完了到账房儿一块领。

&rso;题目老爷写在单子上啦，我给你们念念：&lso;小段《百寿全图》，长书挑拿手的唱，卖力气另有赏&rso;!&rdo;

俩瞎子互相用胳膊肘一捅，高声答应：&ldo;是是，一定卖力气!&rdo;他定的弦比平常高俩调!唱的时候是声嘶力竭五官挪位，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把《百寿全图》嚎下来了，连晒带累，就觉得嗓子冒烟儿，渴得要命，咳嗽使不上劲。

勉强咳嗽了三声，小儿从庙门洞儿的阴凉地方跑过来了。

&ldo;先生干什么?&rdo;

&ldo;我实在太渴了，您给我找杯凉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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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行啊，这阵厨房正忙，挤不进去呀。

这么办吧，我们老爷听唱入迷了，连茶都忘喝啦。

我给你偷出一碗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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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谢谢。

&rdo;

小儿转身进殿，心里想：哎呀，让大瞎子喝点儿什么，我早就想好了，可使什么盛呢?……怎么忘了呢?……有啦!香炉!关公供桌上的香炉太大，周仓、关平脚底下那香炉有饭碗大小，正合适!他把香灰倒出来，拿着就出庙门奔隔壁马车店了。

马棚里等了一会儿，有匹马撒尿了，他赶快蹲下身儿，满满当当接了一香炉。

双手捧着来到大瞎子跟前低着声说：&ldo;你真有福，今天正赶上沏的是云南普洱茶，对上了西湖龙井，又加了蒙古奶酪，要不是老爷生日，说什么也舍不得沏呀!现在正酽，不过，你们喝惯了两铜板一包儿的茶叶末了，恐怕喝这个不对胃。

不过，能喝就喝，不能喝就等一会儿，我给你们找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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