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急，慢慢想，&rdo;望舒柔声引导，努力试图平缓云扬激动的心情，&ldo;你想想，你们第一次见面时，刘据是什么表情?他那么温柔一个人，肯定是在笑的吧?或者很惊讶?&rdo;

云扬深深吸气，脑子里仿佛一团乱麻，他正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头绪。

最后，他几乎绝望地摇了摇头：&ldo;不行，我记不起来了……怎么可能?我明明……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rdo;

&ldo;不是你忘了，而是根本没有发生过。

&rdo;望舒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遥远，&ldo;估计没有多久，你就会完全忘记这一切。

&rdo;

忘，记?全部?不行!绝对不可以!那么珍贵的东西，那些人，那些感情，怎么可以说忘就忘?!

&ldo;你干什么?&rdo;望舒看着云扬掏出手机。

&ldo;趁着我还有记忆，我要把他们记下来!我不能让这一切就这样结束!&rdo;云扬打开wps的文档，手指却僵住了。

写什么?头好痛……应该从哪里写起?我，还记得什么?

望舒拿过他的手机，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叹了口气：&ldo;你就算记下来，这些也根本看不出什么意义。

&rdo;

手机上只有一些零散的字词，很难拼凑成具体的内容。

云扬抱着头，不说话，肩膀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连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他觉得自己在被抹杀，被另一个人取代，他在消失，而这一切他无能为力。

&ldo;望舒，我脑子里现在有两套记忆，你说，哪个是真的?我到底是谁?到底什么是真实?!&rdo;

自己的记忆那么陌生，整个世界都那么陌生。

望舒用力握住他的手：&ldo;你想救刘据的对吗?你只要记住这一点!所有其他的都无关紧要!真实不真实无关紧要!&rdo;

&ldo;对，对!我要救刘据!我要见他!你带我去他身边!我要见到他!&rdo;

云扬死死抓住望舒的领子，眼睛通红，已经有发狂的前兆。

&ldo;你别急!&rdo;望舒赶紧安慰他，&ldo;不能就这么去……你忘了，我们上回改变了历史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再去，可能连我们的存在与否都成问题!&rdo;

&ldo;可是我要是这样……这样和我消失有什么分别!&rdo;云扬绝对无法接受自己被另一个人取代。

&ldo;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家里人可能也会消失!你现在的同学、老师变成这样说实在都是受我们连累，你还要伤害他们吗?&rdo;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家人，朋友……云扬抓着望舒的手一点点松开，滑下去。

难道真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云扬忍不住去看自己的手腕。

&ldo;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至少戒指还在你手里，你还可以在梦里见到他，不是吗?&rdo;

云扬的眼睛里又燃起了希望。

他一把推开望舒，转身就跑。

&ldo;你干什么?!&rdo;望舒生怕他现在精神不正常。

&ldo;睡觉!&rdo;云扬头也不回。

蒙在被子里，云扬听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

他现在面临一个尴尬的处境，越着急越睡不着，睡不着就容易乱想。

而他现在脑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他不敢再回忆，生怕失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