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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我觉得苏俄画家用油画的形式表现俄罗斯这个民族，确实作出了努力。

像苏里柯夫，列维坦……可是世界一些美术史家为什么总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排出近百年30位画家，我不知道能不能排到列宾。

&ldo;嗯，难说。

&rdo;齐叔也说，&ldo;不过苏俄画家对于中国可不一样。

&rdo;

&ldo;这里有个感情问题，有历史原因，不代表艺术自身的标准。

&rdo;我说。

齐叔说：&ldo;当时他们可都是我们的偶像，比如格拉西莫夫。

格拉西莫夫有两位，一位是a&iddot;格拉西莫夫，也就是阿历克塞&iddot;格拉西莫夫，画列宁在讲坛上，我十几岁在解放区就看这张画的印刷品。

那时不懂油画，以为是照片。

后来他又画了不少苏联英雄肖像，晚年还画过《集体农庄浴室》，一群女庄员在一间公共浴室往身上撩水，腰很粗，屁股很大。

这位格拉西莫夫，我们称他老格拉西莫夫。

土坨那个青年说的小格拉西莫夫是c&iddot;格拉西莫夫，就是谢尔盖&iddot;格拉西莫夫。

他主要画风景，画西伯利亚，白桦树，奥卡河……，画得潇洒，颜色也讲究。

&rdo;

可是，太行深山的土坨这个青年怎么会知道小格拉西莫夫呢，我觉得奇怪。

齐叔说，咱们先去喝点什么吧，我请你。

也让我想想这故事怎么往下讲，是顺叙，还是倒插笔。

我们出了船舱，来到位于船体中部的酒吧。

&ldo;冰川&rdo;号的乘客本来就不多，现在已是夜深人静，酒吧的客人更是寥寥无几：一对讲西班牙语的老夫妇，守着两只空杯子，在认真议论他们的旅行路线。

几个穿着随意的当地青年男女，对乘船显然已没有任何兴趣和好奇，他们正相互依偎着打盹儿。

还有一个苏联青年，是我从莫斯科乘火车来哥本哈根的同路人，我们在一个包厢里度过了十几个小时。

他是个地道的俄罗斯人，人很和气，块头很大，能吃能睡，二十几岁已是大腹便便。

他一路吃着随身带的和餐车里买的各种食品：炸鸡，熏鱼，猪肉冻……喝伏特加或者格瓦斯。

他只会讲俄语，我又只懂几个俄语单词，所以，我们几乎一路无话。

我只知道他是去挪威的卑尔根找他失散多年的父亲，他父亲好像在那里开着一家小商店。

现在，他眼前又摊满了不少吃喝，杯盘相互挤压着。

看见我，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脸有些红。

我和齐叔坐下，我要了爱尔兰咖啡，齐叔要了马提尼。

我看着那个苏联青年的宽厚背影，心想，没准儿他也姓格拉西莫夫吧。

由此又到俄罗斯的艺术家，到底为俄罗斯贡献了什么。

那天我和一个苏联友人在莫斯科看特列加柯夫博物馆，中午在街上找吃喝，走了几公里路，末了在苏联电影家协会俱乐部，每人只买到一个肉丸子和一勺土豆泥。

就这，还因为这友人是电影家协会会员，有证件。

那天正是苏联&ldo;八一九&rdo;事件的第五天，叶利钦的坦克正包围着&ldo;白宫&rdo;。

莫斯科的商店本来商品就少，市民排半天队也许只能买到两个茄子。

难怪酒吧里这位&ldo;小格拉西莫夫&rdo;对吃喝如此贪婪，看来他是决心要吃喝到目的地的。

可我又实在佩服那些排队买票争看列宾、苏里柯夫，还有老、小格拉西莫夫的苏联人，他们排队有耐性，看画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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