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胡说什么!&rdo;他拍案而起，力度震起杯中水花，洒落了几滴在叶栾手中，还十分滚烫。

&ldo;你的兄长努尔巴赤现在正困于我朝大理寺狱中，生死难料。

他已经从实招来，你们将有窃取于阗和疏勒再慢慢掌控西域的计划。

那两镇虽小，但地位举足轻重，你又凭何以为我们会拱手相让？&rdo;

安西四镇沦陷，西域土地里建立起众番邦小国，河西不再属于周朝，这个曾经辉煌的王朝只能盘踞在中原腹地，如同受伤的猛兽费力喘息。

叶栾暗暗捏紧拳，曾经做过的梦在脑海里又重复一遍。

他睁大眼，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侍女知道这么多事情。

按理说西域与中原断绝两年，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从长安送到龟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指着叶栾，一个念头几欲脱壳，道:&ldo;你是谁!&rdo;

朝廷礼部尚书。

说还是不说？叶栾抿紧唇，这时门外传来刀戈相撞之声。

屋内的都护府将士们收到信号，反应地极快，立时拔剑冲上。

人群混乱中难以脱身，叶栾头上的发簪铿锵落地，那是她从敦煌的市集上买来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来不及捡。

她提裙跑出，忽而手臂一紧，以为是被吐蕃人抓住了，回头一看竟是沈绥。

他脸上有些血迹，而手里捏着她方才掉落的簪子。

&ldo;怎么跑这么快。

&rdo;穿着裙子也不妨碍她跑动，一掠影似的就过去了。

他的声音因疲惫有些低哑，叶栾挽住了他的手臂，似是要借给他力量支撑，也不管那上面有没有血迹，弄脏了她的衣袖。

沈绥亲自送了叶栾回都护府邸，转身又回到吐蕃人盘踞地。

她什么也不能做，打开窗望见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这里没有科举，没有典章礼仪，礼部尚书这一职务成了个摆设。

一个女儿身的文官跻身于轰轰烈烈的战争之中，滑稽蹊跷又匪夷所思。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叶栾从府门里出来，她该去接阿昴了。

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位小娘子，十七八的模样，见到叶栾还吓了一跳。

&ldo;你，你是谁呀？&rdo;她手里挎着篮子，叶栾很敏感地闻到里面散发出来的糕点甜味。

她答得模棱两可，&ldo;府里的人。

&rdo;

小娘子掂起脚尖向她身后张望，嘟囔道:&ldo;不知道都护回来了没有。

&rdo;

&ldo;还没有。

&rdo;叶栾走出来一步，关上门。

小娘子的目光垂暗下来，叶栾错身走过她时，那篮子在叶栾身前一挡，她说:&ldo;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