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挥矛的士兵看见他完好无损地走出，以为大功告成，丢掉武器，刚呼出一个&ldo;吾皇万岁&rdo;的&ldo;吾&rdo;字，便被策马赶来的陆峥一箭射穿。

接着，陆峥的箭对准了他。

&ldo;你要杀我？你胆敢杀我？让你当上将军的人是谁，你忘了吗!&rdo;他快走下台阶，也不顾飞矢乱窜，只知道今日兵乱换来前功尽弃。

陆峥闷声不语，然而弓已拉满。

若不是为自己困在深宫的姐姐，他又岂会投靠袁濂求得官运直升？他嗤了一声，又吐了口唾沫，血从袁濂胸口泅出，箭离了弦。

滑稽且仓促的落幕，这个扎根周唐王朝的武大臣，在消灭与己不容的其他臣子后，即将由野心唆使趋向高位时，于这年二月第一个早晨，突然被乱箭射死。

李徽据沈绥的建议，将他如同多年前对待御史大夫那样，尸体被拖去了西市斩首。

一场兴头上的讨伐因皇帝的身体不适被匆匆截断，李徽被扶进内室，血腥味顺风涌进含元殿，重新排列好的臣子们闻见这气味不由打了个哆嗦。

沈裕章缓缓走上前，稳住场面，表明态度道:&ldo;奸臣逆贼的下场，便是外面那副模样。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我们都晓得的世故，却不是你背叛的理由。

有些臣子们，心术不端，只谋上位!即日起，着礼部侍郎李韫之为从三品大理寺卿，彻查朝内结党营私，礼部郎中叶栾替侍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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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自危，埋头低腰的，皆不出声。

沈裕章咳嗽了几声，仰头再问一遍:&ldo;有异议否？&rdo;众人皆讶于今日突变，还没缓过神就要查到自己头上，再不愿也不得不配合得摇头。

李韫之一脸茫然，向叶栾看过去，她也只是淡微摇了摇头示意原先不知会有官职变动。

&ldo;无事的先散朝，政事堂的人一会去中书省商议策要。

&rdo;沈绥上前搀扶沈裕章，两父子刚好背对着叶栾，忽然她瞥见沈裕章的手向后指了指，随即沈绥向后看来，叶栾猝不及防移开眼。

在完全看不见他之前，叶栾好像看见了他在笑，嘴角微微勾起的。

参知政事叫到她，叶栾走过去，他拉住她说了几句赞赏的话，又问了陈弥在哪里，叶栾反问:&ldo;今日没来朔朝，怕是病了请过休沐了吧。

&rdo;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她半晌，确保她脸上仍淡淡地挂着笑，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而发现来人:&ldo;咦，沈都护。

&rdo;沈绥嗯了一声，曹参知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转身就和其他阁老去了政事堂。

&ldo;沈丞相说我什么了？&rdo;她敏锐地察觉到沈绥某种愉悦的心情如同泡沫，浅浅浮上来也快感染到她。

沈绥宽大的袖摆盖住了叶栾的袖子，袖摆下，他轻轻握住了叶栾的手，她细细的手背贴着他的掌心，道:&ldo;丞相夸奖你，特遣我来慰问。

还有，祝贺叶侍郎升迁青云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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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栾蹙眉，然后偏过头轻轻笑了一声。

原来官职变动是明目张胆的私心，只是不晓得李韫之到底愿意与否。

沈绥好像看出的考虑，道:&ldo;早先，韫之便与我说过相比文绉绉的礼部侍郎，更想当大理寺卿去天天查案判案，体验人心善恶，这番也算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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