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栾无他法，只得解下香囊，支手给她。

陆有莘仰头望见，急得要哭，道:&ldo;你戴都戴了，叫他误会，可怎么是好呀。

你可不可以，替我说明了，帮这个香囊转交给他？哎呀，算了算了，我自己重新绣一个吧。

&rdo;

&ldo;诶，这香囊原本是要给某个人的吗？真真不好意思，某……&rdo;叶栾见她哭，有些心慌地爬下梯子，看不见下面，叶栾只得一脚试一节，到最后时距离太长，突然踏空。

她急急落下来，身子倒向一边。

陆有莘及时扶住她并问道:&ldo;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rdo;

&ldo;没什么，就是脚崴了，似乎还有些疼。

&rdo;叶栾蹙起眉头，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在脚踝上燃烧。

&ldo;我看看。

&rdo;叶栾的最后一句话落在刚进来的沈绥耳里，他过来扶住她，像没注意到陆有莘一样。

沈绥把叶栾半抱着到桌上坐好，自己脱了她的靴子，手触着她的雪白云袜时，抬起头道:&ldo;姑娘，你要的书借到了罢？&rdo;

陆有莘神情百变，一会悄悄弯起嘴角，一会紧皱眉头。

再看向叶栾，两人的一举一动出奇地和谐，她猛摇了摇头，试图赶走自己的不良想法，道:&ldo;叶书官，沈郎君，&rdo;她把那本《从内愤》手脚慌乱地放到手边的架子里，&ldo;小女想起自己的《烈女传》还没有读完，先告辞了。

&rdo;

&ldo;郎君掰脚的手法，也是在沙州的时候会的么？利落干净，竟不带半点怜惜。

&rdo;一语双关，既是指他下手太重给掰得太疼，也是指对陆小娘子不客气的驱逐令。

沈绥慢条斯理地替她穿好袜子，一只手肘搭在半蹲着翘起的膝盖上，姿态闲懒:&ldo;相识这么久以来，倒没见得你嫌弃我什么，今遭却要为一个姑娘？&rdo;

&ldo;岂敢，岂敢。

&rdo;她弯腰穿鞋，鼻尖蹭过沈绥垂下来的发丝，还是那么软，那么亮，一阵阵轻飘飘的木槿叶香气。

陆有莘已经离开，她突然想起陆有莘还没告诉自己，这个香囊原本要给的人是谁。

不是沈绥，也不是她，难道是李韫之？

&ldo;明日，陛下要到建兴寺里参拜，届时需要能掌笔墨之人，你可是有空？&rdo;

叶栾脚尖撑地，绕了一圈确认无碍后，随即从梯子一边蹬上去，用力挪开书架顶格里挨得紧密的书，&ldo;书官不必县丞，自是得空许多，一会儿我在门外贴个告示告知他们就行了。

&rdo;

书太厚太重，书馆里的架子又少，密密麻麻排列的书几乎不容许再多一本的插入，叶栾咬牙使劲，总算是掐了进去。

沈绥专注地仰头看着她，那目光如水轻轻漾开。

他曾想过多次让叶栾减轻负担，比如书官这份差事，他知道她会喜欢而且又胜在清闲，便命人把原来的书官调离，让这个位置空了下来。

长安城里愿意当书官的人很多，包括一些书香门第出生的年轻子弟，叶栾当然敌不过他们，但对沈绥而言，绰绰有余。

原以为她就能轻松些，不成想看起来足够清闲的职位，叶栾也能整顿出许多活来。

沈绥由此是明白了，忙碌几乎成为她的习惯。

&ldo;沈丞相可好些了？&rdo;叶栾从下面一级级小心翼翼走下来，沈绥在后面下意识抬起手虚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