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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绥走回桌边倒茶,向外答道:&ldo;路途劳累,某已歇下。
谢刺史的心意,在下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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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禹舟似乎料到这种情况,门外响起的声音恭敬客套,&ldo;叨扰公子了,鄙人这就离开。
&rdo;这种语气和措辞落沈绥耳中,让他觉得真有那么七八分与叶栾相似。
沈绥还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在谢禹舟出声时更是紧了又紧。
踩住地板的吱呀声从门外渐远渐消,叶栾一下挣开他的手,抢过他手里的茶杯,&ldo;噔&rdo;地一声放回桌面。
滚烫的茶水浇到她的手背上,但她浑然不觉,揪起沈绥的衣领,一步将他逼靠到墙壁上。
&ldo;你知道些什么?&rdo;叶栾问。
沈绥垂眸只是淡淡注视着她手背上的水珠,白皙的皮肤上涌起通红一片。
眼睫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睛看不甚清楚。
沈绥握住她憋起骨头的手轻轻拿开,声音低低的,如同从窗户缝隙漏进来的秋风:&ldo;我知道些什么,其实对你来说无足轻重不是么。
更与你从前生活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换而言之,我对你没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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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栾后退两步,看了他一眼便转身打开门,手搭在门插上却又回头,抿了抿唇道:&ldo;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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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绥知道,叶栾仍然是有锋芒的。
他在平楚县就见过,那甚至比从前更为炽热。
她的锋芒是针对那些作恶之人,在平时,浑身也能透出一种沉着和自信。
但随着长安的临近,她好像被什么缚住了手脚,心思逐渐幽深。
沈绥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刚刚离开不久的谢禹舟。
作者有话要说:
胡饼,字面意思,胡人做的极具异域味道的饼。
据说很好吃,白居易老先生极好这一口。
第16章建兴寺
大雨降落,狂风将雨丝斜切得锋利刺在面庞。
地面腾起白雾,往来人影扑朔如鬼。
接连不断的水花在靴边猛然绽开,转瞬谢落于靴面。
叶栾冲进客栈屋顶下,吸满了水的衣服沉重如铁,缒着人不肯松手。
头发,袖口,袍角无一处不在流水,一步一个鞋底印子。
店里伙计瞅着她身后拖来的长长水渍,赶紧招呼她去了楼上,说是有热水。
又行进了半月,他们终于来到长安,这个客栈便是临时歇脚的地方。
店里伙计把门关上后,叶栾摇摇晃晃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
雨浇得人脑子麻木,她半眯着眼睛也看不明白什么是什么。
眼前热气缭绕,叶栾手脚僵硬而缓慢地脱下衣服,躺进热水里。
缓缓闭上眼,一片黑色奠定底幕,半个时辰前的事在其中不停来回。
鬼使神差,她去了兴教寺,见到了曾经见过的一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