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殊稍稍抬起头，从眼帘下看着萧太妃：&ldo;现下哀家已经来了，萧太妃想说些什么尽管开口。

&rdo;

萧太妃又看了一眼她身边跟着的人，有些欲言又止，但见程殊无意让他们回避，只好悻悻开口：&ldo;嫔妾只是像告知娘娘一件事情，这事和娘娘您息息相关。

&rdo;

程殊沉吟了一下：&ldo;所以呢?&rdo;

萧太妃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诡异。

但这一笑之下，程殊才看见她眼角已是皱纹密布。

若说刚进来之时，她还有些感叹萧太妃仪态尚佳，但假意一笑之时，才发现她已经有些人老珠黄。

&ldo;嫔妾想在娘娘手下求得一命。

&rdo;萧太妃笑着说。

程殊也跟着笑了，但她的笑容中带着许多嘲讽的意味，她说：&ldo;你想留一命哀家明白，只可惜如今哀家已经没这个能力了。

想活命，你倒不如求一求她。

&rdo;程殊朝着春晓扬了扬下颌：&ldo;德妃娘娘。

&rdo;

春晓笑看着萧太妃，萧太妃和她对视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尴尬之情，春晓说道：&ldo;娘娘说笑了，后宫不能干涉前朝政事，这可是高祖皇帝传下来的组训，嫔妾是嫌命长了才会干涉陛下的圣意。

&rdo;

萧太妃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程殊，又无奈地说道：&ldo;娘娘，您知道嫔妾并非此意。

&rdo;

程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挥挥手，让其余三人先出去等候了。

等屋里就剩下她们两人，程殊也放松了一些。

萧太妃自然而然地将椅子让给程殊，自己坐到了床边。

此情此景，两人像是相识多年的姐妹，而并非一对仇敌。

&ldo;其实嫔妾和娘娘也算不得仇敌。

&rdo;萧太妃自嘲地一笑，&ldo;都是造化弄人，说起来，娘娘比嫔妾还要不幸上几分。

&rdo;

&ldo;是吗?哀家自己怎么没觉得?&rdo;

萧太妃坐姿也稍显随意起来，她稍稍侧身坐在破旧的床沿，轻声说道：&ldo;可不是这样，起码先皇后还在，先帝也很年轻时，嫔妾们曾有过不少好日子。

而娘娘您甫一进宫，可就见识了什么叫深宫寂寥。

&rdo;

程殊笑着摇了摇头：&ldo;那哀家倒有一事想请教。

&rdo;

&ldo;请教不敢，娘娘请讲。

&rdo;

&ldo;对于太妃你，以及诸位……姐妹们，陛下的宠爱到底有多重要。

&rdo;程殊问道，&ldo;哀家真的不懂，为了这看不见抓不到的东西，后宫中的人都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有人都不惜搭上性命，这真的值得吗?&rdo;

萧太妃轻笑了一声：&ldo;娘娘您还真的是善良。

&rdo;她将善良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带上些嘲讽的意味，&ldo;您没经历过圣宠，不知道圣宠之极是怎样的，但嫔妾恰巧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