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步伐顿在了原地，迎着微风，她的目光将四周仔仔细细地审视一遍，目光中有着无尽的悲凉。

&ldo;你看，这里像不像在麓山？&rdo;陵霄指着这条川流不息的小溪，继续道：&ldo;你在这儿捕鱼，我这溪水之后的高山修行。

&rdo;

&ldo;你如何做到的？&rdo;据她所知，魔界的万物皆是毫无生机的，不可能有这青山绿水。

&ldo;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到麓山吗？我不能将麓山变回来，但我可以用移形幻影之法将绿萝禁变成麓山的模样，只求你能安心留在魔界，留在绿萝禁，留在我身边。

&rdo;陵霄那倦怠的眸子中有着浓浓的认真。

月初凝视着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仿若此刻能够感受在腹中有着一个跳动的小生命正在成长着，她缓缓道：&ldo;可绿萝禁终究不是麓山，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rdo;

&ldo;月初，我们是夫妻。

&rdo;陵霄一字一句道。

&ldo;正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你的欺骗，我更难以容忍。

&rdo;月初再度谈起陵霄的欺骗时，已没有当初的愤怒，唯有那近乎于极致的冰冷。

陵霄问道：&ldo;陪我坐拥三界真的那么难吗？&rdo;

月初答道：&ldo;你有仇恨，我从不勉强你，所以你也莫勉强我陪你共同覆灭天界。

&rdo;

陵霄闻言，双拳撰紧，看着她的目光充斥着寒意，&ldo;我只是想要你陪着我，看着我一统三界，为父母报仇，为那些被天神杀死的魔界同族报仇。

&rdo;

&ldo;你可想过，有朝一日放下仇恨，儿女承欢膝下共度天伦？&rdo;月初话音至此，已是哽咽一片，&ldo;我会在幽兰谷，等你归来，只要你累了……&rdo;

&ldo;我不可能放下仇恨！

&rdo;陵霄愤怒地打断。

&ldo;那你便放我离开。

&rdo;

&ldo;放你回白曜身边吗？&rdo;陵霄仰天大笑，脸上那份冷静与自持早已消逝不见。

&ldo;我说过，会在幽兰谷等你归来。

&rdo;月初头一回见如此失态的陵霄，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样冷静。

&ldo;幽兰谷。

&rdo;陵霄低声重复了一遍，忽然冷冷笑了出声：&ldo;你可知我有多厌恶幽兰谷这个地方吗？就在那儿，我的救命恩人玉染，她要亲手杀了我……她是我此生第一个放下戒心的女子，可她却是天神派来害我的人。

我以为此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可宿命让我遇见了你，但你是玉染的转世……&rdo;

陵霄的双瞳瞬间泛起红光，他的手忽然袭上月初的颈项，嗜血的双眸盯着她，仿若下一刻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ldo;前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

&rdo;他掐着月初的手，隐隐颤抖着。

月初能感受到颈项上一分一分强势的气力，她几欲喘不过气，但没有丝毫畏惧，只道：&ldo;我说过，你可以留下我的命。

&rdo;

陵霄深深地闭上了双瞳，记忆中依稀回想起在麓山与月初的那六世情缘，虽然是白晔所设计，可他对她的情却是真真切切。

犹记起成亲那一日，月初在狂风骤雨中怒责苍天，那份坚毅与执着令他的心早已柔软一片。

那一刻的他，是真的想要放下仇恨，放下这万年来的一统三界的夙愿，与月初远走天涯。

月初真真切切地能够感受到陵霄对自己的杀意，她何其了解陵霄，他得不到或者掌控不了的东西，情愿亲手毁灭。

在面临死亡之时，她本可无所畏惧，可如今她的腹中还有一个小生命，她怎能让孩子陪她一起送命。

&ldo;陵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