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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3页）

纸糊的天棚上，老鼠嚓嚓地跑动着。

姑父问：&ldo;养猫干什么？&rdo;

我说：&ldo;村里老鼠横行，我和大响成立一个养猫专业户，卖小猫，出租大猫……&rdo;

我正想向姑父讲述我和大响设想的大计划时，姑父冷笑起来。

姑姑也说：&ldo;哎哟我的天！

你怎么跟那么个神经病搞到一堆去胡闹？大响是给他爹那个浪荡梆子随职，你可是正经人家子女。

&rdo;

姑父讽刺道：&ldo;有千种万种专业户，还没听说有养猫专业户！

你们俩还不如合伙造机器人！

&rdo;

姑姑说：&ldo;我和你姑父替你想好了，让你一头扎到庄稼地里怕是不行，当过兵的人都这样。

喇叭里这几天一个劲儿地叫，县建筑公司招工，壮工一天七块钱，除去吃喝，也剩块，你去干个三年两载，赚个三千两千的，讨个媳妇，就算成家立了业，我也就对得起你的爹娘啦！

&rdo;

我又见了大响，把准备去建筑公司挣钱不能与他养猫的事告诉他，他很冷淡地说：&ldo;随你的便。

&rdo;

以后我就很难见到大响的面了。

建筑公司放假时我回家去探望过大响，那两扇破门紧锁着，门板上用粉笔写着一行大字：养猫捕鼠专业户。

旁有小字注着：捉一只鼠，仅收酬金人民币一元整。

铁将军把着门，这老兄不在。

但我还是吼了几声：&ldo;大响！

大响！

&rdo;院子里一片回声，好像在两山之间呼唤一样。

我把眼贴到门扇上往里望，院里空荡荡的，低洼处存着夜雨的积水，那匹我曾见过的白耗子在院里跑，墙上钉着一片耗子皮。

大响的邻居孙家老太太迎着我走过来，一头白发下有两点磷火般的目光闪烁。

她拄着一只花椒木拐杖，干干的小腿上裂着一层白皮。

她问：&ldo;您是请大响拿耗子的吧？他不在。

&rdo;

&ldo;孙大奶奶，我想找大响耍耍，我是老赵家的儿子，您不认识我？&rdo;

老太太一只手拄定拐棍，一只手罩在眉骨上方，打量着我，说：&ldo;都愿意姓赵，都说是老赵家的儿子，&lso;赵&rso;上有蜂蜜！

有香油？&rdo;

我立刻明白，这老太太也老糊涂了。

她以与年龄不相适合的敏捷转回头来，对我说：&ldo;大响是个好孩子，他发了财，买蜂蜜给我吃，你买毒药给我吃，想好事，我不吃！

前几年，你们药耗子，把猫全毒死了，休想啦，休想啦……&rdo;

回家与姑姑说大响的事，姑姑说：&ldo;这个疯子！

不是个疯子也是个魔怪！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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