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翩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拼命点头。

然而她却突然怔住，因为她看见，那令她心碎的悲伤，化为易碎的琉璃，正一点点碎裂在风中。

他嘴角挑起一丝笑容。

妖娆而讥诮、邪恶而残忍。

他双手突然用力，砰的一声，花瓶裂成千片万片。

碎瓷刺破他白皙的手指，他却全然不顾，一任鲜血顺着手腕流淌，打湿了袖口那丛华丽的丝绣。

崔翩然惊呆了。

美丽在这一刻陨落，化成恶魔嘴角闪亮的嘲讽，紧紧盯住崔翩然。

他一字字道：&ldo;你，还，喜，欢，么？&rdo;

崔翩然哭了起来。

血与讥嘲混杂成的景象是这样的鲜血淋漓，让她完全无法承受。

龙穆跨上一步，血rou模糊的手与花的尸体几乎紧紧贴在了崔翩然的唇上。

&ldo;喜欢么？&rdo;

他的微笑化为淬毒的利刃，残忍的bi问着，伤害着。

不容说不，不容拒绝。

&ldo;喜……喜欢……&rdo;崔翩然啜泣着回答。

喜欢么？

喜欢。

这样才是约会。

&ldo;会换来幸福么？&rdo;

&ldo;从此会快乐么？&rdo;

他依旧注视着她，冰冷的眼神背面，有种难以言说的痛。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ldo;会，么？&rdo;

这一问如此咄咄bi人，但他的声音却带着颤栗，悲伤而诚恳，仿佛只要崔翩然说一个字，他就会相信。

无论这个字是肯定，还是否定。

但崔翩然只颤抖着，一个字都无法出口。

轻轻地，龙穆的手松下来，泥土与花的残躯一点一点，从他手中滑落。

纤长的手指流着血，洗涤着那不属于他的污秽。

他伸出手，轻轻触摸在崔翩然颤抖的唇上。

&ldo;原来，你同我一样，不相信传奇。

&rdo;

他转身，走下了红月崖。

崔翩然跌坐在地上，呆呆望着他消失。

就像是秋天的叶子，静静地，带着忧伤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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