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感受到怀里的温度，聂梵的灵海清醒了些许，那些时刻萦绕在脑海里的杀意渐渐褪去，他抱着她，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不管你还有多少时间，无论以后还会发生什么。”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魔帝聂梵，生平第一次有了妥协的想法，他用额头抵着她的眉心，一字一句道，“我都陪着你。”

陪着……我。

白宁一怔，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泛起尖锐的痛。

“我不需你陪。”

她按捺着心下的痛意，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我活不了多久，死后魂魄会化作灵物，滋养世间灵脉，什么都不会留。”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若是你，此时便该离开这里，去寻些别的乐子，毕竟浪费时间，守着一个将死之人，想想就无趣。”

听到她说死后会化作灵物滋养灵脉，聂梵不自觉眉头蹙起，末了又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声，将她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在你身边，为何会无趣。”

“阿宁，你不必再推开我。”

他认真道，“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白宁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为什么？”

“因为你在这里。”

聂梵紧紧的抱着她，字字句句清晰，“你在这里，我的家，就在这里。”

白宁瞪大眼睛，泪水落得更凶了。

……

傍晚，飞鸟归林，橘红色的云彩环绕在天边，间或点缀三两点灰白色云彩，像是女子华美的嫁衣。

浮梦等人伴着晚霞回到小院，刚一开门，便见着里头站着一玄衣青年，面如冠玉，正坐在院子里树下的贵妃榻边，给榻上的白衣少女掖被角。

白衣少女正睡着，远远看去眼睛有些肿，像是哭过，但如今眉眼舒展，睡得倒也算安稳。

两人旁边的摇床上，脸蛋圆滚滚的小池正好奇的把玩着新玩具，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夕阳的余光落在两大一小身上，为画面拢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三只妖怪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和探究。

但三人谁也没说话。

进了院子，一溜烟儿便往各自屋子里钻，但没过多久，又各自从各自屋子里瞧瞧探出头来看。

——虽然院子里这男的看起来不会怎么伤害阿宁姐姐，但男人，总归没几个好东西。

——对!没错！

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对对！

三只小妖各自传音，聊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