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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又打了一个寒噤,和先前听得有人说青年应该学我的多读古文时候相同。
呜呼,一戴纸冠,遂成公物,负“帮忙”
之义务,有回骂之必须,然则固不如从速坍台,还我自由之为得计也。
质之高明,未识以为然否?
今天也遇到了一件要打寒噤的事。
厦门大学的职务,我已经都称病辞去了。
百无可为,溜之大吉。
然而很有几个学生向我诉苦,说他们是看了厦门大学革新的消息〔6〕而来的,现在不到半年,今天这个走,明天那个走,叫他们怎么办?这实在使我夹脊梁发冷,哑口无言。
不料“思想界权威者”
或“思想界先驱者”
这一顶“纸糊的假冠”
,竟又是如此误人子弟。
几回广告(却并不是我登的),将他们从别的学校里骗来,而结果是自己倒跑掉了,真是万分抱歉。
我很惋惜没有人在北京早做黑幕式的记事,将学生们拦住。
“见面时一谈,不见时一战”
〔7〕哲学,似乎有时也很是误人子弟的。
你大约还不知道底细,我最初的主意,倒的确想在这里住两年,除教书之外,还希望将先前所集成的《汉画象考》〔8〕和《古小说钩沈》印出。
这两种书自己印不起,也不敢请你印。
因为看的人一定很少,折本无疑,惟有有钱的学校才合适。
及至到了这里,看看情形,便将印《汉画象考》的希望取消,并且自己缩短年限为一年。
其实是已经可以走了,但看着语堂〔9〕的勤勉和为故乡做事的热心,我不好说出口。
后来豫算不算数了,语堂力争;听说校长就说,只要你们有稿子拿来,立刻可以印。
于是我将稿子拿出去,放了大约至多十分钟罢,拿回来了,从此没有后文。
这结果,不过证明了我确有稿子,并不欺骗。
那时我便将印《古小说钩沈》的意思也取消,并且自己再缩短年限为半年。
语堂是除办事教书之外,还要防暗算,我看他在不相干的事情上,弄得力尽神疲,真是冤枉之至。
前天开会议,连国学院的周刊也几乎印不成了;然而校长的意思,却要添顾问,如理科主任之流,都是顾问,据说是所以连络感情的。
我真不懂厦门的风俗,为什么研究国学,就会伤理科主任之流的感情,而必用顾问的绳,将他络住?联络感情法我没有研究过;兼士〔10〕又已辞职,所以我决计也走了。
现在去放假不过三星期,本来暂停也无妨,然而这里对于教职员的薪水,有时是锱铢必较的,离开学校十来天也想扣,所以我不想来沾放假中的薪水的便宜,至今天止,扣足一月。
昨天已经出题考试,作一结束了。
阅卷当在下月,但是不取分文。
看完就走,刊物请暂勿寄来,待我有了驻足之所,当即函告,那时再寄罢。
临末,照例要说到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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