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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有负于宗庙,却无愧于词史。
元人刘壎在《隐居通议》中评析了四名皇帝的诗词文字:汉高帝《大风》之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宋太祖咏日出之诗曰:“欲出未出红刺刺,千山万山如火发。
须臾涌出大火盆,赶退残星逐退月。”
陈后主之诗曰:“午睡醒来晚,无人梦自惊。
夕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
南唐后主之词曰:“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
又曰:“门巷寂寥人去后,望残烟草凄迷。”
他认为:“合四君所作而论之,则开基英雄之主,与亡国衰弱之君,气象不同,居然可见。”
这样的见解未免太过可笑了。
文学艺术的历史不是成王败寇的政治史。
刘邦的大风歌不过是小人得志后的猖狂,赵匡胤的咏日出诗不过是半文盲的打油。
雄才大略的皇帝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诗人各自占据历史的一角,上帝是公平的,不会让某人两者兼而有之。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之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
赵匡义占据了疆域意义上的帝国,李煜却占有了诗歌意义上的帝国。
李煜只活了短短的四十一岁。
他于二十四岁继位,在风雨飘摇中当了十五年偏安一隅的君王。
他本是文曲星下凡,却阴差阳错地坐到了皇帝的位置上。
《唐音戊签》中记载:“煜少聪慧,善属文,性好聚书,宫中图籍充轫,钟、王遗墨尤多。
置澄心堂于内苑,延引文士居其间。
……兼善书画,又妙于音律云。”
城破的时候,他本想自焚于宫殿之中,却怜惜那写书籍字画,终于还是打消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然后便是两年“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
的阶下囚的日子。
既然被宋太宗侮辱性地封为“违命侯”
,他本该更加谨小慎微,方能苟活一段时日。
然而,李重光毕竟不是刘阿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