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整整一天，如今人们还在对和谈会议津津乐道，弄得整个幽州城比过年还要热闹。

陆文修从中书院出来，却看到了裹着兜帽斗篷的陆老夫人。

&ldo;祖母？您怎么来了？&rdo;陆文修很意外。

长孙成为中书令，这本该是光耀门楣，值得高兴的事，但陆老夫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模样，反而用一种十分严厉的目光看着孙子。

&ldo;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rdo;

祖孙两人重新回到中书院大楼里，为了方便陆文修的工作，中书院已经给他准备好一间临时办公室，陆老夫人被陆文修带到这间办公室里，随手布下了一个隔离的阵法，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偷听偷看。

&ldo;究竟是不是你？&rdo;陆老夫人问。

陆文修：&ldo;孙子不懂祖母的意思。

&rdo;

陆老夫人厉喝一声：&ldo;给我跪下！

&rdo;

陆文修缓缓跪在陆老夫人面前，垂眸不语，脸上一丝情绪波澜都没有，就好像陆老夫人只是让他给她倒杯水。

陆老夫人：&ldo;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下吗？&rdo;

陆文修：&ldo;孙子不知。

&rdo;

&ldo;先前听人说你和老中书令的死有关，我是坚决不信的，但是如今你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中书令的位置……&rdo;陆老夫人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ldo;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都是你一步一步算计好的吧？你帮着方果那孩子，又拒绝和世家交好，就是为着今天。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那么，似乎老中书令就是你唯一的绊脚石了，对吗？而为了让这唯一的绊脚石消失，你设计害死了老中书令，对不对？&rdo;

陆文修漆黑的眼眸如两汪深潭，波澜不惊的深沉，莫名给人一种寒意。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抬眼看向自己的祖母。

陆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向后踉跄半步。

陆文修这样的眼神，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自从那次在雪山里，他亲手清除了他的记忆，就再也没见过。

而如今，就在这一刻，那种冰冷的，野心勃勃的，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的眼神，又回来了。

&ldo;祖母。

&rdo;陆文修轻声道，&ldo;您之所以这样害怕我，是不是因为我小时候，是个怪物？&rdo;

他果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陆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唇边带着款款笑意的孙子，忽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