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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智怀德圣虞唐,贞妙显华重荣章。
臣贤惟圣配英皇,伦匹离飘浮江湘。
津河隔塞殊山梁,民生感旷悲路长。
身微悯己处幽房,人贱为女有柔刚。
亲所怀想思谁望,纯清志洁齐冰霜。
新故感意殊面墙,春阳熙茂凋兰芳。
琴清流楚激弦商,秦由发声悲摧藏。
音和咏思惟空堂,心忧增慕怀惨伤。
&ldo;……我读得对吗,嫂子?&rdo;
&ldo;很对。
&rdo;裴玄静说,&ldo;此诗还算通顺,意思也浅白。
无非感慨世事艰难,女子与丈夫离散后的思念与自伤。
但我很不喜欢这诗中的语气。
你看这句&lso;人贱为女有柔刚&rso;,何其自轻自贱。
还有这句&lso;新故感意殊面墙&rso;,明明是窦滔宠爱新欢而冷落发妻,苏蕙做织锦回文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方使丈夫回心转意。
但在这首诗中唯有悔恨自谴之意。
难道窦滔移情别恋不该被指责,反而只有做妻子的应该面壁感怀,黯然内疚吗?这也太不公平了。
&rdo;裴玄静忿忿地说,&ldo;我真不敢相信,如则天皇后那般胸怀天下的女子,竟然也会推崇这种诗句。
&rdo;
李弥不明就里地&ldo;哦&rdo;了一声。
裴玄静又道:&ldo;不止这首诗,《璇玑图》中处处可见此等语气。
比如中央黄色的这两句:&lso;贱女怀叹,鄙贱何如。
&rso;区区八字中,就有两个&lso;贱&rso;字,自卑自贱何其甚也。
不知苏蕙当时是怎么作出来的。
光我今日读着,就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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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弥又&ldo;哦&rdo;了一声。
&ldo;还有这里。
&rdo;裴玄静指到《璇玑图》的左上角,&ldo;依照红字可读出一首七绝:&lso;秦王怀土眷旧乡,身荣君仁离殊方。
春阳熙茂凋兰芳,琴清流楚激弦商。
&rso;真可气!说什么身荣,似乎看重的仅仅是丈夫的荣华富贵。
全因窦滔获苻坚器重提拔,做了大官,苏蕙才对自己与小妾争风吃醋的行为大加懊悔,做出委曲求全的姿态来?这是何等俗气!何等势利!&rdo;
李弥终于听明白了,说:&ldo;嫂子不喜欢里面的诗。
&rdo;
&ldo;是非常不喜欢。
小时候如此,今天更是如此。
&rdo;裴玄静凝眉道,&ldo;而且我也不相信以梁元帝、李太白,乃至则天皇后的眼界、心胸和品位,会喜欢这里面的诗。
可是……唉,也许终究是我的境界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