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观主听了，不由有些恍然大悟，道：&ldo;我就觉得这事前后古怪，有违于常理，不想竟然还涉及了凶案。

郑探长放心，小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rdo;他略顿一顿，开始说道，&ldo;那黑纱女人第一次来时，我正好受了同道之邀，去了苏州玄妙观协同做一场罗天大醮的法事。

大约在那里待了六、七日后方才回沪，刚一到庙中，便有一名姓薛的老道前来报说遇见一桩怪事。

那薛老道讲前几日有一个女人来为人做超度，我想做超度本是最寻常的科仪，哪里有什么奇怪的?但那薛老道却说被超度的人还未亡故，我听了只觉荒唐，这种法事怎好做得?还埋怨那薛老道糊涂，不该与那女人多话。

又后几日，那女人再次来到城隍庙中。

我不愿多与她纠缠，直截了当的说这种法事实在是做不得的，请她休了这个念头。

但是这女人却在那里不依不饶，无论如何都要做这样一场法事。

&rdo;

郑鲍插口问道：&ldo;当日那女人除了戴黑纱、穿旗袍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装饰?&rdo;汤观主略一思索，道：&ldo;除了这样一身打扮之外，她手中还提了一个小包，样式很是普通，满街的女子都常提这样的小包的。

&rdo;郑鲍点一点头，问了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道：&ldo;那这女人身上可有什么印记，比如……胎记之类?&rdo;汤观主摇头道：&ldo;这个……小道却是不曾注意。

当时我只想快些让她离开，哪里还有功夫顾及这些?&rdo;郑鲍听了汤观主的回答，竟不能与他梦中所见吻合，心中略感失望，又笑自己无聊，道：&ldo;那请汤观主继续讲下去。

&rdo;

汤观主点一点头，继续说道：&ldo;我一再推却，那女人似乎有些生气，声调也更是阴冷，她从提包中拿出两张纸，丢在我的手中。

我摊开一看，只见一张是城隍庙的地契，另有一封短信，那信中大意是无论这女人有何要求，都请城隍庙务必协助，万万不可推辞。

郑探长，恐怕你还不知道，这城隍庙的土地分属上海滩钱、莫两大商家，并非小庙自身所有。

但是这两户都是善和人家，非但不来庙中索讨地租，反而每年都捐赠许多香火。

眼下先有善主开口，又有地契为凭，小道只觉两头犯难，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处置。

&rdo;郑鲍点一点头，道：&ldo;这个我已略有耳闻，不知道当时观主看到的地契是哪一家的?&rdo;汤观主道：&ldo;那地契是钱家的。

&rdo;郑鲍道：&ldo;那么……那封短信也是钱家人写的了?&rdo;汤观主道：&ldo;既然她连地契都拿得出，让钱家写封信又有何难?&rdo;

郑鲍一听也觉有理，道：&ldo;那后来如何?&rdo;汤观主继续说道：&ldo;那字条中写的还算委婉，但是那女人却是咄咄逼人。

我不愿与其当面冲突，于是说需要与庙中众道商议一下，能否请那女人明日再来。

那女人倒也没说什么，点头同意后便离去了。

我与庙中元老考虑良久，最后还是无计可施，只得同意了这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