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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羊马城乃是史上若干著名大城的城外城，相当于主城垣的第一道近身防线。

它位于四面壕沟之内，离开主城有十步之遥，大约十五米到二十米之间。

羊马城破，主城就没有了最后的屏障。

北汉开始出现恐慌情绪。

这一天，北汉大臣宣徽使范超认为大势已去，于是乘羊马城陷，混乱之际，出城，准备投降。

但宋师一见，以为不早不晚，这个时候出城，说是&ldo;归降&rdo;，谁信啊？于是认定他是&ldo;突围&rdo;，就将其生擒，而后不容分说，拉到大旗之下，斩了。

而北汉那边，因为他未经许可就出城，认定他是&ldo;投降&rdo;，于是，也不容分说，将他的妻子儿女也绑了，割下首级，扔到城外。

宋师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是真投降啊！

战乱中，个人的悲剧各式各样。

范超究竟是&ldo;归降&rdo;还是&ldo;突围&rdo;，也许现在已经不好判断。

北汉代州刺史刘继文，以及北汉主的女婿卢俊，远在几百里外，就放弃了守城，投奔了契丹。

北汉马步军都指挥使，也即骑兵、步兵总司令郭万超，做出妥当姿态，卸掉盔甲，归降了大宋。

太宗心情振奋，来到城南，对诸将说：

&ldo;明天中午，咱们应当到城里去吃饭。

&rdo;

说罢，又起草了一份诏书给北汉主刘继元。

这一天夜里，城上现异象，据说有苍云很像人状，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

攻城队伍轮流上阵，昼夜不息。

宋师战士在太宗督促下，人皆准备奋力一搏。

史称&ldo;士奋怒，争乘城，不可遏&rdo;，这是振奋而激怒，争着登城，几乎无法控制、遏阻。

但是太宗赵炅看到将士如此奋勇，反而生出恐惧之心。

他知道刚刚处理的北汉宣徽使范超，就是一个战例。

这位北汉正部级大员，已经在战士的捆绑中不断告知是来&ldo;归附&rdo;大宋的，但战士根本不听，还是将他杀了。

这样愤懑的情绪带到破城之际，一旦失去约束，岂不就要屠城？

大宋&ldo;祖宗之际&rdo;，也即太祖、太宗时代，最动人的责任伦理开始发挥作用。

这二位读圣贤书的政治领袖，即使在政治条件最为险恶的时刻，也不忘记圣贤教诲，或者说，往日的圣贤教诲，如&ldo;杀一不辜而得天下，不为也&rdo;，已经内化为他们的政治性格和道德自律。

颠沛造次之际，唯有&ldo;公道、仁德&rdo;不可丢弃。

这类简单但博大深邃的儒学原理，让这两个帝王，成为圣君、贤君。

纳入世界范围来看，太祖太宗与那位谦和、宽容的罗马皇帝奥勒留比较，并无逊色。

赵匡胤当初征服南唐时，要统帅曹彬不得枉杀一人，甚至在将帅们表示不杀人无法攻城略地时，赵匡胤斩钉截铁地回应道：&ldo;朕宁不得江南，不可辄杀人也！

&rdo;

现在，太宗面临了同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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