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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经过威远侯府,傅音旭掀开一点车帘,那威远侯府门前挂着白绫,下人们都身着白衣,腰束麻绳,全然是在办丧事。
傅氏冷哼一声,“这是巴不得我窈儿死了,亏的我当他陆恒是个靠得住的女婿。”
“等姑母接回小表妹,再给她定门合心意的亲事,不比在他陆家强?”
傅音旭笑。
傅氏乐道,“我的窈儿那般讨人喜欢,什么王孙公子嫁不得?”
马车行过路道,回了国公府。
傅氏一回府,便让自己信的过的嬷嬷找了个手脚麻利的年轻奶娘,并着吃喝用物一齐送去了霜秋住得小院。
——
陆恒苏醒过来已是第二日,后背的伤口包扎好了,沾着血的和离书摆在桌上,他忍着疼起来,套一件衣裳下地,到桌前重新看那和离书上的字迹。
他再度看时,心口那钝钝的锥疼仍在,纸上的字被血融了些,但还能看到“今妾赴死”
四个字。
他的手指压在死字上,回忆着昨晚她是何等绝情。
这种被剥开了心反复抽打的滋味委实痛苦,他自虐式的在脑海里一遍遍重演着她沉入水底的场景。
最后泄了气,理智回溯,昨晚他明明是想带她去跟傅氏会面,可她却以为她是去死。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是谁跟她说了什么?
怀孕以来,她一直鲜少跟他红过脸,便是争吵也只在他把她的丫鬟轰了出去。
他忽而顿住,她是在国公府动过胎气后就性情大变的,她的丫鬟跟伶人拉扯,他气不过发了一通火,她当时的表情是恐惧。
她怕他。
她应当是那个时候就开始怕他,后来她的丫鬟被赶走,她更加对他抵触,就连他想扶她都会被推开。
只是当时他不当一回事,以为她发小脾气,如今再细想,那分明是她惊恐时的自我保护。
他朝外叫了声墨砚。
墨砚进门道,“世子爷请吩咐。”
陆恒沙哑着嗓子,“你带人去城外的白鹤楼一趟,把那些伶人全抓回来。”
墨砚道是。
陆恒摁着眉心,“不用抓回府,抓到人直接送大理寺诏狱。”
墨砚应着好,看他面色惨白疲倦,斟酌着道,“世子爷,夫人得丧礼有老夫人操办,老夫人说您伤的太重,就不用管这些,好生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