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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接起先前话头道:&ldo;这一桩无头公案,怕是真能将那对男女拿来审问,也难得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须先发制人,找些铁证方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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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明昭兄有何高见?&rdo;包公手抚长髯,两条浓眉紧紧拧着,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秦旭沉吟道:&ldo;靳查理是个杀伐决断之人,昨日那小婢不过是同云盛说了几句话,如今便寻不见了踪影,多半已是被人灭口、命丧黄泉了。
&rdo;他叹息道,&ldo;如今若想再在靳府寻个突破口出来,只怕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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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潼蓦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是一愣,再听得父亲所言不由瞠目结舌,因想着,昨日靳府后河畔同自己说话的那小姑娘,竟已经死了?秦潼只觉心口似戳了一刀的不忍,一面后悔自己没能藏住行迹、连累了那孩子,一面暗恨靳查理手段残忍,竟能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下如此杀手。
&ldo;蔺少夫人从靳府带过去的奶娘丫鬟,昨日便均已录了口供。
&rdo;秦旭叹道,&ldo;众口一词,断言蔺少夫人在闺中时素性温和,从不与人结怨,而遇害之前也全无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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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微微颔首道:&ldo;事出反常必有妖,若当真蔺少夫人毫异状,又岂能招来杀身之祸?&rdo;他手指摩挲着颔下美髯,&ldo;蔺府下人对那晚之事也是讳莫如深,只说什么动静都不曾听到,看起连,两家倒像是商议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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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蔺府公子牵扯进人命案子,下人不敢多言也是人之常情。
&rdo;秦旭思忖道,&ldo;然而靳府作为本案苦主,这一副怕事嫌麻烦的姿态倒是惹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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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此这般你言我语,既是商议案情,也是消磨时间。
再过一时片刻,果然派出去的衙差们便赶了回来,将取来的厚厚一沓花名册双手奉上。
秦旭见秦潼已经上前接过花名册,便道道:&ldo;你且去找府中师爷,将所有可能是那晚之人的名字圈出,一并传到府中,届时你和雄飞一一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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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潼应了声,捧着花名册便出了衙斋,径奔衙署而去。
今日当值的几位师爷正坐在一处吃茶,见秦潼快步赶来,忙不迭地起身迎接。
秦潼也不多言,掷下花名册便道:&ldo;里面凡是名字带钟的,二三十岁的男子,统统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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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连忙应了,纷纷取过簿册开始翻看。
秦潼自己也坐到桌旁捡了一本,只见封皮上写着兰馨院三个字,里面密密麻麻皆是靳府在兰馨院当差的仆从下人的名姓。
秦潼耐着性子翻了几页,偶尔见着靳忠、靳仲文一流的名字,然而年龄皆对不上,也就放了过去。
这里除了靳府买来的仆从跟着主人姓靳,也有不少外姓奴仆,秦潼随手翻到一页,忽然看到钟达昌三个字,猛地想起一事来。
原来蔺英成婚那日,她因着不放心蔺英,在跟前陪了好一阵,也见了不少靳家人。
其中有一人对着蔺英尤其趾高气扬,眉眼间不屑一顾的神态至今历历在目,秦潼犹记得蔺英对此人敌意颇深。
这人乃是靳府的九少爷,年方十五,为正室所出,靳查理的夫人共生了两儿四女,除去二少爷,剩下一个便是这位骄纵跋扈的九少爷。
秦潼知道这位九少爷,还是因为几年前,这位年纪尚幼的小少爷便曾当街辱骂自己的兄长,言语之间极是无礼。
当时秦潼有幸听了几句,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父亲只娶了一位妻子,没有嫡子、庶子这样的麻烦官司。
然而当真令秦潼介意的是,这个钟昌达便跟着九少爷。
此人看着为人忠厚,其实城府极深,几句话就挑拨得小主子咒骂跳脚。
秦潼蹙眉回忆,却又回想不起此人声音与那晚的男人是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