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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来到纽约时,那幢房子已经重建了。
大小跟邻居相仿,新房子正面有一部分以四十五度角突出,看起来像是被建筑师给扭了一把。
他知道,这种设计的表面目的是要融合当代和传统,但他觉得有更深层的解释,那是一种渴望,要让毁掉第一幢建筑的那种爆发力量表现在后继者身上。
虽然他不再成天梦想要拥有,但这幢好房子并没有就此消失,七十四街又没有炸弹工厂,房子不会无端消失。
房子还在那里,那个年轻女人也还住在里面,整幢都是她的,除了最底层那楼开着同样的高档古董店,老板依然是同一个老太婆,现在更老了。
他想到了另一家店,他买下那把拆信刀的店。
卖给他的那个女人称之为裁纸刀。
他心想,这个名词本身有点含糊不清,可以表示是一把用来裁纸的刀子,也可以表示是一把用纸做成的刀子。
或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刀,就像纸老虎也不是真的老虎一样。
不管叫什么,反正现在刀已经离他而去了。
啊,刀子没有消失,就像这幢房子仍然存在,但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这幢房子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吗?它就像在这个不平凡城市中的其他众多事物一样,仍归在标为&ldo;未完成事务&rdo;的项下吗?
他得好好想想。
回家的路上,他在另一幢大得多的建筑物对街站了好一会儿,这幢大楼位于五十七街和第九大道的东南角。
楼下二十四小时都有门房值班,电梯和大厅里都有监控摄像机。
不过这些玩意儿能造成什么障碍呢?既然是人类所创造、设置、维护的,当然也就能被人类所破解。
不过还不到时候。
他走回家。
有时他觉得自已就像一只寄居蟹,背着房子四处走,身体长大后就抛弃旧壳。
现在适合他的寄居处,也就是他目前的家,是位于五十三街上、第十大道以西一幢出租公寓顶楼的三房式公寓。
大楼本身显示出一些绅士化的效果,正面的砖头外墙重新粉了灰泥,大厅和楼梯都翻修过,门厅整个重做了。
很多户公寓在旧住户搬出或死掉、新房客以市场行情租下时,也都整修过。
剩下来有房租管制的老住户没几个,其中一位是拉斯科斯基太太,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超重五十磅,有糖尿病,天气坏的时候还要饱受关节炎之苦。
他走上门前阶梯时,她正站在楼梯上方,抽着一种臭烘烘的意大利小雪茄。
&ldo;啊,你好,&rdo;她说,&ldo;你叔叔怎么样了?&rdo;
&ldo;我才去看过他。
&rdo;
&ldo;但愿我也能去,我说真的。
这么多年来看惯的老面孔,现在没看到还真想念呢。
真可惜圣克莱尔医院不肯收他。
我表姐玛丽啊,愿上帝让她的灵魂安息,她生前就在圣克莱尔,我可以每天去看她,直到她过世为止。
&rdo;
能住进圣克莱尔一定很不容易。
&ldo;那家老兵医院把他照顾得很好,&rdo;他提醒拉斯科斯基太太,&ldo;他们非常细心,而且完全不收费。
&rdo;
&ldo;我还根本不知道他当过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