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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卿二十八岁那一年,由张雪亭作主,搬进了张家最隐秘的一个院子,那个院子,据说还有一条通向外面的极之隐蔽的小道。
并且,从那一年开始,她就病了,那病是慢慢来的,用了大半年时间,淡去了所有客人。
十多年来,张家几位夫人都隐隐知道这事关系着一位真正的政界要人。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敢打听。
坐在软卧车厢里,入画实在有点按捺不住心中喜悦。
快四十的了,又是张家的夫人,竟然,此时此刻,有点雀跃。
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十年?二十年?啊,是的,二十年了。
上一次,上一次是在二十年前。
居然,也是苏州。
一想到这个,入画那颗小鸟一般,呼扇着翅膀的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了,竟然,还有一丝痛。
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一丝痛。
虽然说是一丝,可这一丝是怎样的一丝啊?柔韧地,绞着心脏,使劲地勒,勒到心脏里面去。
那一年啊,她堪堪只有十七岁。
人们看到今日的入画,一定无法想象十七岁的她的样子。
十七岁的张入画,那是一个绝对的美人。
所谓的绝对的美人的意思,是不管什么部位都经得起最挑剔的人的最严格的推敲。
她不需要任何才艺的装饰,不需要任何气氛的烘托,不需要任何化妆技巧,甚至,连思想这种东西都完全不需要。
她就是一个那样的美人,美得其余一切都可以被忽略。
十七岁的张入画,经历了一生中最幸福最甜蜜的一段日子,然后,从云端跌下,摔下来时,象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从来没有想过,二十年后,竟然又去苏州。
入画轻轻地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不管怎么调动情绪,都再也高兴不起来。
她望着车窗外,似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是,忘记了时光已经过去二十年,忘记了自己的腰差不多有当年的两倍那么粗,忘记了自己已生过六个孩子,忘记了上海的叮当,还有明铛。
张明铛也忘记了自己。
她在醉乡。
酒这个东西真好啊。
现在,她已经完全习惯了那入口有些辛辣的味道,仿佛食髓知味,无法摆脱那奇妙的感觉了。
曾经有一个客人在某个黄昏,轻轻抽走她手里的酒瓶,温和地揽住她的肩,问她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问她可不可以不要再喝。
她当时抬起头来,斜斜地看着他,恍惚地笑着,&ldo;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描述现在的感觉啊……&rdo;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描述那种感觉啊,身体如羽毛般轻盈,眼睛越过院子里的丛丛修竹望过去,矮墙边,是一颗蛋黄也似的落日,那颜色鲜亮温柔饱满明丽,这个世界整个都浸泡在这样的色彩之中。
美好得宛若天堂。
斯情斯景之下,没有任何理由和原因,都想笑出来,微微笑,浅浅笑,伏着桌子大笑,弯下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