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夏伸出手指数了数：

&ldo;第三世，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骗我说只需三年便能凯旋，我等了整整五年，等来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第四世，他是神荼麾下的地官，并不知道他随手救的一朵荼蘼会化作幽魂，只为日日见到他……第六世，他是山寺中的一个小和尚，与我有了一段红尘缘分，他死活不愿跟我下山成亲，却默默跟着我，护着我，在危急关头，替我挡了致命的一刀……&rdo;

摇夏从回忆中醒过来，擦了擦眼角莫名其妙的泪：

&ldo;原以为十世的故事说起来会很长，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也都说尽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为我牺牲了多少，我为他又痛苦了几回，怎么算都是一笔糊涂账，每次想起来，都让我头疼。

&rdo;

邝露没想到，摇夏竟然陪着润玉走完了整整十世的轮回。

她将那些回忆轻描淡写的说出，却让旁听者痛彻心扉，那是在痛了多少次之后，才做得到的事呢？

邝露心中只剩心疼，她握住摇夏的手，向她靠近：

&ldo;摇夏……之前我不知道这些，竟怕你会离润玉而去，是我过分了。

&rdo;

摇夏做惯了长辈，有些不适应邝露泪光闪闪的心疼。

她抽出手，正色道：

&ldo;你没有过分。

十世的轮回，说白了，都不是身为天帝的润玉。

人界的他，没有从小被人苛待，没有荼姚的残害，也从未遇到过锦觅，从未求之不得。

人界的他，和天界的他是不一样的。

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他有一点喜欢，又恰好爱他的意外。

他曾经失去过，不想再失去，所以他才会骗自己他爱这个意外，骗到那个意外再也不可能爱上别人。

&rdo;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那个意外也无法恨他。

听到这番话，邝露也不禁有些动摇。

她看过润玉为了锦觅疯狂的样子，那是何等的痴心，何等的深爱。

可润玉和摇夏之间，她从未参与什么，也未曾当过旁观者，摇夏说的话，也许并非丝毫不可信。

摇夏任由邝露沉默，自顾自的起身下了床，几天的不吃不喝让她有些头晕，她拿起邝露带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情情爱爱说够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摇夏端着茶杯，望着窗外：

&ldo;邝露，天帝这回是陷入了一个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