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坐在一个梳妆台前面。

铜镜里头的人看得有些不太真切，但是却依稀能够看出这个身子的美貌。

五官精致，一双大大的杏眼水汽氤氲，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419刻意安排的，每次他的委托人都是同一个类型，看起来软软乎乎特别好欺负的那种，有的眉眼甚至还跟他自己本身有几分相似。

比如这个诺一，这五官就跟他自己的脸有五六分的相似。

但唐欢不甚在意，这样的脸对他来说反而有优势，况且419的说辞是，同样的类型相似的脸会让他更有带入感。

唐欢表示这全是放屁。

从梳妆台上站起来，虽然诺一是一个清倌，但从小也是在这香菊园里面长大的，该受到的调教一点都不少，举手投足间带着点点的媚气。

这跟他那张清纯的脸蛋本来是相悖的，但奇异的是丝毫没有违和感，反倒因为这有些矛盾的气质显得更加吸引人了。

“诶！

诺一！

你怎么没上妆？”

唐欢刚出门，就被人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是香菊园的老鸨。

这里头的小倌都归老鸨管，但唐欢知道，香菊园的老板另有其人，还是一个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春姨，难道诺一这样不好看吗？”

唐欢状似委屈地看着春姨，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微撅着嘴巴，有刻意卖萌的嫌疑。

春姨噎住了话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唐欢这样很好看，尤其是能惹起别人的怜惜之意和保护欲。

“就，就这样吧。”

饶是春姨这种见过美人无数的人也不得不向唐欢妥协了。

如愿不用化妆的唐欢，嘴角都带上了一抹笑容，心情颇好。

这会儿已经入夜了，是香菊园生意正旺的时候，诺一要给客人弹曲子。

园里的前厅中间有一个高台，专门给他们这种清倌表演准备的。

摸着面前的古琴，唐欢倒是没想到，刚弹完钢琴又要弹古琴了。

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着，唐欢中规中矩地弹着往日里诺一经常会弹的曲子。

“弹来弹去都是这几首，诺一，有没有点新鲜玩意儿啊？”

突然有一个客人喊了一句。

本来就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不会有什么约束和规矩，大家听到那人的喊声，纷纷起哄。

诺一天天在这里弹琴，他们都是认识诺一的，不过都知道诺一是李自贤的人，自然不想因为一个小倌去得罪了李自贤。

但是现在李自贤已经出征了，诺一没有了靠山，地位自然就不同了，不然也不会被春姨抓出来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