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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原先围在他身边的几个便衣壮汉连忙紧随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韩湘击掌大乐：&ldo;柳刺史派头真大，身边都有便装随扈了。

叔公您可差远了。

&rdo;

&ldo;圣上竟被这样的人蛊惑。

咳!&rdo;韩愈痛心疾首。

&ldo;也许人家炼的丹药确实管用呢?&rdo;韩湘道，&ldo;当年玄宗皇帝不是还引用过魏文帝的诗：&lso;上有两仙童，不饮亦不食。

赐我一丸药，光耀有五色。

服药四五日，身轻生羽翼。

&rso;并分丹药给诸王兄弟，以示友悌。

如果柳泌所献之药真能为圣上强身健体，也不失一件好事嘛。

&rdo;

&ldo;可是圣上派他去台州，是要去炼制羽翼飞升的仙丹!&rdo;韩愈忿然道，&ldo;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魏文帝，还有秦始皇、汉武帝，全都一心求仙，结果又怎样呢，谁得了长生?谁又真的白日飞升了?我记得李长吉曾有诗讽之：&lso;西母酒将阑，东王饭已干。

君王若燕去，谁为拽车辕?&rso;说得多么入骨三分!当今圣上是难得的明主，本不该落入此等虚妄之中。

偏偏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这么个柳泌，以长生之说惑之，实在可恨至极!&rdo;

韩湘辩道：&ldo;道士并非都如叔公所说的这么不堪。

我记得，玄宗皇帝曾经问青城山的真人罗公远要仙丹，罗真人就拒绝说人间的腑脏充满荤血，&lso;三田&rso;还没虚，&lso;六气&rso;还没洁，他要求皇帝先修炼十年，必须等修成以后才能给仙丹。

罗真人还劝诫皇帝不要求仙，说：&lso;经有之焉，我命在我，匪由于他。

当先内求而外得也。

刳心灭智，草衣木食，非至尊所能。

&rso;这些话，难道不是修道的真谛吗?安史之乱后，玄宗皇帝幸蜀，有人看见罗公远到剑门迎驾，一直将皇帝护送到成都，才拂衣而去。

这样的真人，叔公并不厌恶吧?&rdo;

见韩愈没有反驳，韩湘越说越起劲：&ldo;还是这位真人罗公远，在玄宗皇帝想学隐遁之术时，曾谏道：&lso;陛下的玉书金格已列九清，本就是真人下凡，为的是保国安民。

怎么可以凭着万乘的尊位、四海的富贵，如此重要的宗庙，如此之大的社稷，而轻率地去循蹈小术，做游戏玩耍的事呢?如果你学尽我的道术，必将揣着玉玺走进人家，困在常人的服饰之中。

&rso;哈哈，结果玄宗皇帝没有学成隐遁之术，未能揣着玉玺潜进老百姓的家里，倒是咱们当今的圣上乔装改扮……&rdo;

&ldo;住口!&rdo;韩愈厉声喝止。

看到韩愈铁青的脸色，韩湘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差点儿顺嘴就把皇帝微服狎妓的绝密韵事给说出来了。

正不知该如何化解这个场面，周围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喧哗，有人在喊：&ldo;快看，快看啊!和尚道士杠上了!&rdo;

韩湘朝大柳树下望去，原先那个头陀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道士，正与假天竺人彼此虎视眈眈，像是要开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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